倒是個不怕生的。
然後果真隨著自家舅舅在火堆旁蹲坐下來。
兩人既坐,沒有著急說話,而是黃平將自己之前烤著的一隻兔子遞了過去,張行接過來,拽下兔頭,又將剩下的還給了對方。
此時,外面的人還在推推搡搡,決定誰坐過來,火炕旁原本的幾人也都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坐是留,一時空檔,黃平不由接上:“當日帶你與你弟弟去鐵鍋原上去打獵,你素來只吃兔子腿"
張行絲毫不尷尬,只是捏著油汪汪的兔子頭微笑來問:“我竟還有弟弟嗎?”
“你是獨子,這個弟弟是我的孩子,比你小四五歲如今在黑水大司命那裡聽差;你還有個妹妹,比你小三歲,原準備許給你的,結果你走了,如今嫁給了奔流城裡一戶人家,公爹是城內管後勤的副都尉。”黃平略顯無奈的解釋道。
“城衛之間高層相互通婚?”張行敏銳捕捉到了一點。“大司命不管嗎?”
“不管。”黃平愈發無奈。“北地風俗你竟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分分合合的,打仗都不耽誤嫁女兒.”….
張行沒來得及說話,此時,旁邊一名剛剛坐下的大漢直接越過黃平湊了過來,截斷了談話:“老黃這是什麼話?之前的時候,你外甥只是個毛頭小子,且不說記不記得,便是記得也只想著好勇鬥狠、打獵毆拳,如今成了天下義軍統帥,再聽這個,自然要留意地方軍政,曉得內外動向.不然怎麼做得這般大事?”
黃平敷衍點點頭,便做介紹:“這是宇文團首,叫宇文萬籌,鐵鍋原上出了名的破落戶,家裡是落缽城的正主,結果不耐煩,去了蕩魔衛裡廝混,最後也待不住,凝丹後就跑到原野上組了個戰團,他路子野,哪兒都去,你們當日其實是見過幾次的.這次是在渡海前偶然碰到的他,就一起來了你曉不曉得什麼是戰團?”
這個當然曉得,幫派變種,但偏軍事化組織,掌握貿易,根子上是當年黑帝爺大舉蕩魔時追隨的民間團體,所以在北地是有一定傳統與合法性的。
故此,張行只點下頭,然後一邊笑一邊便隔著自己舅舅伸手握住對方:“宇文團首,此番來救小子,小子感激不盡。”
宇文萬籌聞言大笑:“知道老黃家的外甥、當日鐵鍋原上獵鹿的小子有了這般出息,救不救的無所謂,只是有了這般大動靜,我宇文萬籌一定要幫幫場子,不然豈不是讓南人以為我們北地人沒有膽略?”
張行不由也笑。
與此同時,黃平一聲不吭從後面退出身來,反而轉到了宇文萬籌的外邊,然後重新坐下撥弄起了火堆,至於其餘人,大約已經推選的差不多了,正圍在火堆外兩三丈內,見到這個場景也都駐足來看。
無他,宇文萬籌笑吟吟的同時,雙手寒冰真氣溢位,激的周圍寒氣瀰漫,張行絲毫不慌,同樣是寒冰真氣溢位,而且釋放的力道與速度幾乎與對方持平。
對方強,他則強,對方弱,他則弱。
前後半刻鐘,周圍人也都落座的差不多,宇文萬籌終於止住,乃自己漸漸消了,然後坐在土窩裡喘粗氣:“不行了,只覺得竟對上了吞風君一般,根本是個無底洞。”
眾人鬨笑,卻又有一名昂藏大漢忍不住來喝:“我來與張首席握握手!”說著,徑直從一側坐下,直接便伸手過來。
張行也不在意,依然是如法炮製然而,剛一上手,他便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強烈衝擊,差點沒有撐住,心下一定,認真起來,方才扛住了對方如潮水般湧來的弱水真氣,繼而穩定下來。
那人顯然是個真正高手,不僅僅是修為層次高,而且就好像有人天生血氣旺盛、身材高大一般,此人的真氣海也澎湃不定,明顯出眾。
不過,即便是這位,在嘗試了一炷香功夫也沮喪下來,然後忍不住連番來
問:“張首席厲害,怪不得白三娘看上了你這種人物敢問張首席修為?可曾到了宗師?白三娘現在又是什麼修為?”….
“三娘有一陣子沒見,之前就卡在宗師那一步上,我這裡被圍住,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邁過去,至於我本人,未曾成丹。還算是凝丹。”張行有一說一。
周圍人詫異,那昂藏大漢更是搖頭:“我自是成丹,宇文團首自是老牌的凝丹,結果都測不出張首席深淺,如何只是凝丹?”
“我與正經宗師試過,真氣未必比他們差,倒是閣下,好俊的真氣手段,我上來差點沒撐住。”張行坦誠道。“不過,我委實是凝丹他們都猜測,這是因為當日在北地黑水那裡被點選過的緣故。”
說著,張行左手寒冰真氣再度微微湧出,右手卻清楚釋放出了紅色的離火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