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可以,我猜它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但不建議如此,因為很舊了,說不定會弄壞。”白有思平靜做答。
“這玩意到底怎麼起效?什麼道理?”張行點點頭,繼續翻轉著來看,倒是絲毫不在意此物的簡陋,只是好奇別的地方。
畢竟,他枕頭下面的羅盤雖然看起來賣相好一點,但明顯是個工業品,從這個角度來說,也絕不可能憑藉自己的構造和材質脫穎而出。
說白了,這種玩意關鍵是看誰給開的光?
羅盤在道家聖地買到,老道士賣給自己的,天知道誰開的光,但這個小印來歷卻清楚無誤,就是白帝爺親手祭煉的,而白帝爺是這個世界最高位階的四位獨立智慧生命之一。
你可以看不起這個印,但是不能看不起沒登天前就能一劍斷江的白帝爺。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白有思若有所思道。“從道理上講,它更像是一種可以臨時呼叫天地山川甚至人,還有德行、秩序這些虛無縹緲事物力量的物件……這個東西,我成丹前是沒有感覺的,但成丹期開始,便已經隱隱有所感悟……很淺,但還是能察覺……想來宗師、大宗師立塔,然後證位,應該就是修行到了那種地步,此類事物佔得更多的緣故。”
“怪不得各處行宮都有類似物件,本質上呼叫的就不是它一個小印自身的東西。”張行點點頭,脫口而對,更加漫不經心起來。
想想也是,氣運也好,合道也罷,修德也行,本質上就是那個意思,修為越往上越不是一個人的事是很明顯的,尤其是證位至尊的那四位,將天下沒有失德的至尊這句話表現了個透徹。
昨日聖人大發雷霆,不停的說失德……本質上也應該是包含了這類說法。
“至於說效果。”白有思繼續笑道。“我雖然沒真用過它,但我就是知道如果我拼了命來用它,是能夠起到效果的……帶著這玩意,說不得真能砍了一個大宗師。”
“拼了命?”張行詫異至極。
“不錯。”白有思不以為意道。“你想想也該明白……能夠壓制住宗師、大宗師修為的,本身肯定是更高位階的人或者神仙真龍的本事,我以成丹位階強行來用這類本事,雖然是呼叫天地間本有的元氣,卻必然會承受不住,從根基上受損……”
“怪不得朝廷讓你和司馬二龍依次執掌此印。”張行搖了搖頭,將小小銅印遞了回去。“一舉兩得。”
“沒你想的那麼陰私。”白有思一邊收起,一邊搖頭以對。“主要是合算不合算……宗師、大宗師自己來用,把自己修為壓制住,豈不荒唐?而凝丹、成丹以下,又沒這個本事。所以自古以來,這類物件便是讓凝丹、成丹高手來用最合算,千把年下來,都成傳統。”
“這倒也是……”
就這樣,二人扯了一通閒話,終於還是理所當然的迴歸了熱點話題。
“你知道穆國公居然保住性命了嗎?”白有思乾脆來問。
“這都能活?”張行詫異反問,但很快,他便猛然醒悟,覺得這似乎並不奇怪。
“大長公主求了情,讓聖人顧忌中丞的感受,然後虞相公也插了嘴,說不如讓穆國公親眼看著,到底是他性命更長,還是大魏國祚更久……”白有思認真說道。“聖人當場答應了,要把他發配到北荒最北面的聽濤城,在北海邊上以罪人身份監視居住。”
“我倒是覺得,很可能是穆國公過於無能和軟弱了些,反而把聖人逗樂了。”張行懇切介面道。“說不定聖人巴不得多一些穆國公這種無害無能之人,好凸顯他的德行與能耐呢。”
女常檢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認真來說:“來時家父有言語……他說關中勳貴,遠離朝堂十數年,便是有波及,也最多是口上功夫和外圍連帶,所以早已經懈怠、不堪到了一定份上……倒是關中百姓,賦稅田畝都是實打實的計量,反倒是可以成為朝廷的倚仗。”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給大魏開脫,又像是在對張行做提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