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會意頷首:“那就等著遇山而興吧,怪不得你非要上山來。”
“要是隨便一座山都行,我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了。”李定連連搖頭。“倒是你,張三郎,長夜漫漫,你也說些趣事如何?等咱們下山了,就都不再提,你放心來講。”
“還真有件趣事。”張行搓手道。“我自從落龍灘腦袋裡進了水,就常常做些奇怪的夢……夢裡沒有龍和至尊,卻有些似是而非的人和事……比如,夢裡有個叫韓擒豹的人,少年時一次入山,無意間擒了一隻虎,自此改名叫韓擒虎。”
李定張了張嘴,但只籠著手,沒有吭聲。
“韓擒虎有個外甥,叫李靖……”張行繼續講道。“大器晚成,最後成了天下兵馬大元帥。”
“差不多得了。”李定聽得無語。“便是真有所映照,那也多了真龍,便不是一回事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張三郎,我真不至於如此。”
“是啊。”張行也仰著頭望著漸漸重新顯露的一輪明月喟嘆道。“連朝代都對不上……不知有漢,何論魏晉?而且當今聖上也不喜歡挖運河和下江南啊?說到底,沒有龍,沒有小月亮,誰敢亂比啊?”
李定聽到對方開始說些胡話,只當是對方不願跟自己交底,便無聊起來。
而張行卻不知道觸到了什麼,忽然間感慨萬分,單手舉水袋,脫口而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青山,低雲間,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李定在旁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方才來問:“你原先是一上五軍排頭兵,現在是一錦衣巡騎?”
“我是一天上謫神仙。”張行扭頭笑對。
李定怔在原地,竟不敢動,不敢言。
“開玩笑。”張行終於大笑。“抄的……改了幾個詞。”
李定還是不敢動:“你抄誰的?”
“反正不是我做的,只是稍得情境罷了。”張行也不好解釋,但也不在意李定瞎想,抄詩詞嘛,不抄不是白穿越了嗎?
這跟穿清不造反,有啥區別?
李定將信將疑,努力直起身子,轉向張行,將要再言,卻忽然怔在原地。
“怎麼了?”躺在那裡的張行詫異問到。“我後面有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