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張行這些巡騎是真的不知所措了。沒辦法,真沒辦法,他們就算是先幫忙,也夠不著啊,連黑綬和其他朱綬們都沒有上去,而是在四下搜尋者什麼。
而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目標,兩名朱綬迅速躍了過去,剩下幾名朱綬、黑綬更是倉促在自己這邊的天街邊廊下騰出一個空地來,甚至有人毫不遲疑從身後坊牆內搬來了一把椅子。
“是老夫失了計較,居然忘了這道舊渠。”
椅子剛剛放行,一名年約五旬,身上稍微溼了一點的布衣老者就在七八名身著奇怪甲冑的衛士護衛與兩名朱綬的引導下平靜走了過來,老者面貌乾淨、姿容俊秀,算是個老帥哥,而老帥哥面對著幾名朱綬、黑綬的行禮時,復又一面擺手,一面捻鬚而嘆。“幸好聖人給我派了伏龍衛。”
說著,直接冷靜坐了下來。
毫無疑問,此人必然是那位副國級領導、當朝南衙諸公之一的尚書左丞張世昭張公了。
和其他人立即盯住了張公不同,身心俱皆狼狽的張行等二組巡騎忍不住面面相覷,卻居然只去看那些奇怪甲冑的衛士,而那些衛士也恰好看了過來。
這下子,眾人終於曉得天上飛的第三個人是誰了——司馬二龍嘛。
“都站穩了。”在新椅子上坐定後,那位布衣老帥哥,也就是張世昭張公了,環顧左右,平靜吩咐。“賀若懷豹這賊廝強行碎丹,燒了自家氣海,便是神仙也救不得……且讓司馬二郎和白三娘抗住他,一時三刻後,上去撿屍便可,現在最主要的是穩住局勢,讓坊內那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幾名朱綬、黑綬紛紛頷首,而一名很明顯是金吾衛系統的將領姍姍來遲,也當即在廊外下拜,俯首稱是。
而下一刻,一道卷著白光的身影忽然撞開另一道帶著金光的身影,然後自空中砸向此處,幾名朱綬、黑綬、伏龍衛幾乎人人身上泛起光芒,試圖護住張世昭。
但白光只是在廊外一閃,便復又騰空而起。
緊接著,那名金吾衛高階軍官便整個被挑上了天,最後居然掉入了那個大洞裡,落水時‘撲通’作響。
“張世昭!”
空中那人再度撞開一道身影,忽然停在天街對面的邊廊角樓之上,張行看的清楚,對方赫然是那日的囚犯,不過此時去了眼罩而已,而且正在抓著角樓邊緣、拎著一把金吾衛制式長槍在細雨中仰頭大笑。“我殺不了司馬家和白家的這兩個後輩,殺不了你,卻殺不了其他人嗎?一時三刻,你猜我能殺多少?!”
老帥哥略顯尷尬,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食指關節。
而在場其他人,無論是錦衣巡騎還是金吾衛……尤其是金吾衛,幾乎人人色變。
大概是見到張世昭沒有回應,那人長呼一口氣,一手把住角樓簷角,一手握著一把金吾衛的長槍四下指點,然後奮力來喊,聲震天街:
“老子被關了十六年,兄弟恩主義父俱亡,要的就是這一時三刻!求得就是這一時三刻!而你們這些廝殺漢,居然為了一點俸祿在此時闖到我面前?豈不是白白送死?不過,這個朝廷本不把你們當回事,死了也白死!至於張世昭,我明白告訴你,想要殺我賀若懷豹!要麼讓這兩個後輩拿命來換,要麼讓曹林、牛河兩條老狗滾過來,至不濟也該用伏龍印!否則你是看不起我呢,還是看不起我這身藏了十六年,一朝放出的斷江真氣?!”
言罷,此人仰天一聲長嘯,宛如虎嘯山林,震動四野,是字面意義上的震動四野,因為雨水明顯因為他的嘶吼發生了偏潲。
緊接著,此人長槍一揮,便騰空躍起,隨著白有思被他在空中一槍隔開,復又接著往下方奮力一刺,一名錦衣巡騎只是剛剛來得及抬手,便被活活釘在身後的坊牆上。
而賀若懷豹再得一手,卻不拔槍,反而從對方手中取下繡口刀,反手擋住司馬正的長戟,便復又騰空而起。
眾人徹底膽寒,軍勢幾乎動搖。
“速速去請靖安臺曹公、北衙牛督公。”被伏龍衛、朱綬、黑綬團團圍住的尚書左丞張世昭終於也出汗了,而且還剁了腳。“讓他們兩條老狗速速滾過來,否則大魏的臉就要在天街上丟盡了!”
PS:大家元旦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