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厭倦他,包括他說的每一句話,哪怕它再有道理也是如此。
當他步履沉重地走出倉庫,並準備思考如何能妥善處理掉野男的時候,才發現那些為肥水站忠心耿耿效力的官僚們正再彼此交談著。
“夏天先生,”他們中不少人對他疑慮重重,滿懷警惕,這些人對曙光基地的牴觸大於他們對酸櫻莓與燈泡的鐘情,可無論如何,他們還是必須給予尊重,因為曙光基地的的確確救了他們。
那先前曾為他說話的老年人走上前,“你們的交流進展得如何?”他是車站邊哨指揮室的總負責人,年邁,謹慎,忠誠,深受野男信任,“有謠言........”
夏天咂咂嘴,“你所聽到的沒錯,那不是謠言,”他確定,心裡生出另一絲打算,“我打算重建灰河站,清除佔據在隧道中間的黑獸以及其他可怕的東西,但沒想到你們的站長並沒有此意願........”
他的話猶如重雷,在這群或年輕,或年邁的管理者中間掀起一陣巨大的水浪。“有人說遊騎兵曾嘗試過清理那個巢穴,但失敗了。”
另一個補充道,“我從一個潛行者那裡聽到過一個可怕的傳聞,那個巢穴裡有一隻可怕的怪物,它幾乎不怕任何子彈,還.......”
“金剛不壞?”夏天瞥了他一眼,“有人在故意宣傳這麼一個可怕的謠言,”他說,“他們不打算讓我們重建灰河站,還是說,你們誰親眼目睹過金剛不壞的怪物。”
事實就是如此,那些可怕的黑暗生物一向只能以龐大的數量與悍不畏死的殘暴來掩埋士兵,而再強大的怪物在步槍面前也無可奈何,在整個地下隧道,最致命的生物往往是灰鼠群,蝙蝠巢,數量龐大的黑獸和黑爪等等,絕非觀察者,盲水鱷之類的恐怖生物。
老年人忍不住嘟囔道,“會是誰在故意誤導我們!?”
“還能有誰呢?”夏天聳聳肩,“不是漢庭,就是其他勢力的人。他們中某些心懷不軌的人不願看到中立貿易線重建,所以在加深我和站長之間的隔閡,說實話,我更傾向於你們的站長同志在賭氣,你們也明白,此人對我有非常深的偏見。”其他人沉默。
他頓了頓,聲音抬高了八度,“眼下,我們應該拋下過往的嫌隙,彼此坦誠,我號召了紀律嚴明遊騎兵與驍勇善戰的傭兵,他們很樂意為我而戰,這一點我萬分確定,但你們的野男站長對此不大樂意,他不同意放這些為清剿巢穴而來計程車兵,只因他們是我僱傭的,我想不通,不論是誰僱傭的,只要他們能清理那巢穴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在意這麼多?”
“也許我們可以說服他......”老人站了出來,“我覺得這件事他做錯了。”
“我們供養那群灰河站的流亡者已經太久了,”另一個可能是負責後勤分配的官員吐槽到,“他們以傷口和孩子來懇請我們給於食物,有些人會加入我們的工作,但更多的人讓我們所居住的地方變得擁堵,嘈雜而且混亂,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們需要一個家,我們也需要徹底清理那些很可能會傷害到我們的怪物。”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討論,他們就達成了共識,當然,也有人反對,認為任由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傭兵進入肥水站實在太過危險,但更多的人害怕的是足以覆滅灰河站的黑獸群。
“自由之翼是一群向來保持中立的精銳士兵,“有一個人呼籲到,”而黑獸會吃掉我們計程車兵,抓住我們的妻女回去當性奴,你們認定誰更危險?”於是爭論就沒了異議,這對夏天來說無疑是意外之喜,讓野男的部下和他打交道或許是一件更明智的事情。
他回到自己在肥水站的居所,發現自己所在的私人大包廂的旁側臥房,薇寧正靜坐在書桌前翻看著一本書籍。她已經摘掉一路用以掩蓋容貌的面罩,任由火焰在白膚上躍動,從側面看去,她就像是火焰中誕生的金髮公主,有種無法忽視的美感,此刻的她足以讓每個男人驚心動魄。
他敲了敲 門,“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自從切斷了她與戴芙的聯絡,夏天其實也想不出她還能去哪裡。
“我除了遵照一號先生的囑咐進行那古怪的靈能訓練以外,並沒有其他事情,所以便留了下來,”薇寧將書頁插入一條書籤,然後合起,是《千河城地下鐵隧道修築史》,一本在車站流傳頗廣的無聊書籍,但值得每個管理者去讀一讀,“夏天先生的工作完成得如何?”
“一切都很順利,”夏天小小撒了個謊言,他打了個哈欠,才發現薇寧此刻穿著的是一件粉色的可愛棉絨睡衣,左腳上踩著一隻純棉的白色拖鞋,右腳沒穿拖鞋,而是隨意搭在左腳上,幾隻圓潤的小腳趾微微翹起,她的頭髮還有點潮溼,髮絲因未擦拭的水漬綣縮成小卷,偶爾有一兩滴頑固的水滴順著稍稍裸露的白嫩如脂的脖頸處滑落,顯然不久前才洗過頭,也許洗過澡。
“今天你穿的真漂亮,”夏天由衷讚美,不知當初你燒死你父母的時候是否穿的也如此可愛,他突然滿懷惡意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