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噠.......
滴噠.......
滴噠.......
滴噠......
冰冷,溼潤,就好像滴在灼熱鐵鍋上的一粒水珠,維爾娜痛苦地嚥下這粒水珠,她想要更多。
她動了動手指,只覺得渾身好似即將散架的骨頭。她的身子發出吱啦吱啦的聲響來抗議她的妄動。她的臉......
維爾娜倒吸了口了冷氣,她的左側臉頰如同被火灼過,又痛又麻,彷彿揭開了一層撕裂的黏皮,她想要呻吟,想要尖叫,最終只是擠出了兩滴眼淚,冷風襲入她的傷口,攪動著顫慄的血肉,這加劇了淚水的翻湧。
她的口齒因乾燥而嘶啞。
這是哪裡?
她在做什麼?
腦海中,一個巨大的黑影一閃而過,那是來自深淵的怪物,她終於記起來了,那些怪物的殘忍面容,還有它們那更加殘忍的瘋狂。
一隻接一隻,自隧道上方,地面,前方,乃至身後的岔道,它們前赴後繼,猶如最冰冷的潮水般不斷撲打著她們,在它們背後,一隻龐大得讓人窒息的怪物在遠處指揮著它們。它更加嗜血,更加狂暴,宛若泰坦巨獸,它是它們的王,一隻異變得更加徹底的怪物。
那隻怪物輕而易舉就撕碎了一個躲閃不及計程車兵,子彈傾瀉而下,卻也對它無可奈何。
維爾麗的亮光逼退了巨大的怪物以及它那無窮無盡的黑暗僕從。但還不夠,她們丟下通訊器來抵擋這些緊追不捨怪物,然後一頭扎入更深處的黑暗,至於這是哪裡,她們也不知道。她們只是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下去......走下去......她們在黑暗中迷失了。
“我活下來了?”女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哭了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死了,快手,盧本,老哨兵,黑格,阿沙,還有很多她只記得一次名字計程車兵。他們在潮水中倒下,很快就化為模糊不堪的血肉碎骨。
就連她的父親,他推著輪椅帶著槍趕過來,可還沒靠近,一隻黑暗的絨毛手臂就抓住了他,它用牙齒咬住父親的脖子,讓他窒息而亡,它的同伴撕碎了父親的胸膛,臟器滾落一地,都是血.......都是血......
父親臨死前的眼睛.......那雙充滿恐懼的雙眼,還有向她伸出的手,他想要她的幫助,她卻無能而力,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我也想救您,父親....維爾娜心底裡一遍遍地欺騙自己,我只是個沒用的傢伙,我幫不了你,父親。
她就像一隻孤身幽魂,她失去了一切,父親,妹妹,奶奶,鄰里,還有灰河站。
她看到數不清的怪物湧向她們的身後。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灰河站完了。
“為什麼會這樣?”她似乎是在問自己,又或者是在問已經墜入永恆沉眠的父親,“為什麼會這樣?”
為為為為為為為為為什什什什什什什麼麼麼麼麼麼!!!!!
在這個被光所遺忘的陰影世界,唯一陪伴她渡過十幾年的居所,如今化為一片片的廢墟。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神對她的懲罰?
“是誰?”對於數十米外的光線後的影子,以及警惕的聲音,維爾娜熟視無睹,她活下來了,卻好像死去一般。
“一個女的?”另一個稍顯尖銳的聲音輕聲質疑,“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先那個手持電筒的人不確定地打量著維爾娜。
“她從“巢穴”那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