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城陷入詭譎複雜局面的時候,千里之外的江南東道正是一片歌舞昇平。
夕陽掉落、暮色已近,孟然收功以後回到前院,在宋曉飛的伺候下褪去衣衫。
溫熱的水裡,孟然眯起雙眼,靜靜地享受著面板被溫暖侵襲的感覺,一臉的舒適。
站在孟然身後為他擦拭身子的宋曉飛,額頭已是微微冒汗,她輕輕揩拭了一下,將手巾泡回木桶裡,溫聲問道:“公子準備什麼時候走?”
孟然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在嘉興待了一個多月,也是時候出發了,想來就是這幾天了。”
宋曉飛的身子微微前傾,光潔如玉的臉頰貼在孟然的後背上,帶著哭腔說道:“非走不可嗎?”
孟然苦笑一聲,低聲道:“非走不可。”
宋曉飛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兩顆清澈的淚珠滴落在水面上,濺起剪不斷理還亂的漣漪。
孟然後背一涼,心中一陣顫抖,知曉那是宋曉飛的淚水,不明白她為什麼哭,既然她知曉自己要走,為何還要立下誓願,既然甘心情願等待,為何還要哭泣?
等到宋曉飛抬頭的時候,她的眼眶已經微微泛紅,輕聲說道:“公子,今天晚上就要了妾身吧......”
孟然的心肝跳了一下,身體的某個部位悄悄豎了起來,後背的面板繃緊,細細密密的汗毛立起,仿若一個受了驚的刺蝟。
他從沒想過兩人的關係會發展得如此迅速,以至於到了今日便要開始魚水之歡,但他心底很是猶豫,既想要保持童子之身,又想要佔有了這位美麗的女子。
或許世間男子都是這般,明明不喜歡一個女人,卻毫不介意去佔有她,畢竟,‘君子好色’。
宋曉飛在孟然猶豫的時候,已是輕解羅裙,雪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兩團圓潤的溫暖凸起頂在孟然的身後,使得他腰間的寶劍更是鋒利了幾許。
就在宋曉飛要繼續一步的時候,孟然一咬牙,很是果斷地站起身來,帶著絲絲縷縷的水珠出了木桶,隨後拎起乾淨的粗布搭在身上,沉聲說道:“飛兒姑娘請自重。”
宋曉飛一愣,原本嬌俏紅潤的臉頰瞬時白了下來,一臉的難以置信,聲音顫抖地問道:“自重?你覺得我不自重?”
孟然咬了咬牙,沉聲道:“是。”
宋曉飛的神情很是幽怨,臉頰上已是遍佈淚痕,她紅唇微啟,聲音很是清淡地問道:“既然公子覺得妾身是個不堪入目的女子,為何幾次三番對我施恩?何不讓我一死了之?又何以對我忽冷忽熱?”
孟然沒有回答,只是擦拭著身子,似乎並未將宋曉飛的話語聽進去。
宋曉飛很是悽楚地笑了一下,慢慢收攏即將掉落在地的衣衫,在原地又待了一會兒,慢慢出了屋子。
等她將房門關好的時候,正在擦拭頭髮的孟然聽到了一聲嘆息,那是一聲幾要斷人心腸的悽婉嘆息。
過了不大一會兒,房門被人敲了兩下。
“進來。”
來人應聲而入,正是孟然的貼身丫鬟綠屏,她的手裡拿著一把極其華美的象牙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