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剛駛出醉花樓所在的街道,周圍的一切忽然變得很是安靜,彷彿黑暗吞噬了一切。
孟然緩緩拔出長刀,用明晃晃的刀刃指著車伕,輕聲說道:“停車。”
車伕不明所以,只好勒停行走的馬車,握著鞭子的右手有些微微顫抖。
不待車伕說話,孟然已揮出手刀,敲在了他的脖子上,車伕應聲倒在了車轅上。
孟然靜靜地看著眼前這條幽靜的街巷,等待著暗中的敵人。
埋伏在街中的那些人全然沒有想到馬車會停在街口,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在馬車行到街中的時候,一擁而上,將車上的那對主僕及車伕大卸八塊,然後搶了那位醉花樓的花魁回去交差。
突如其來的變動,打破了他們的先機,也撼動了他們的心志。
長久的沉默以後,躲在暗處的敵人不再隱藏自己的身形,在一陣還算整齊的腳步聲中,二十幾名高矮不一的人影從街巷的角落裡慢慢走出,朝著馬車圍了過去。
李浩然依舊安坐在車廂裡,孟然則是使勁兒握著刀柄,靜靜地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人影。
直到此時,那些黑壓壓的人影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孟然輕輕一笑,聲音清厲地說道:“我只想回到南湖別院,若是有人阻攔,就是我的敵人。”
人群中的一個青衫漢子放肆地大聲狂笑,極盡輕蔑地說道:“我們就在這裡,有種殺過去。”
孟然面無表情地說道:“會的。今晚過後,我若是還能完整地回到南湖別院,一定會報答諸位的。”
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啐了一口,“別磨蹭了,你一個外地的公子哥兒,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
“放心,我沒有後手,也不會有人來幫我的。不過我想說的是,不管今日我死或者不死,你們的家人一定會倒黴的。”
當這句殺氣森森的話語傳到周遭人群耳中的時候,黑暗中響起一陣騷動,也夾雜著陣陣的喝罵聲。
青衫漢子厲聲呵斥道:“呸,今日你若死了,天知地知,我們的家人自會好好的。”
孟然搖了搖頭,語氣冰冷地說道:“想必你們的心中已經有了定數,何必逞口舌之利,難道真當我大梁的律法是吃素的?”
微胖的中年人眯起雙眼,只留了一條細微的縫兒,寒聲說道:“律法是否森嚴,那是以後的事情,今日的任務就是殺了車上的男人,若是他們死了,榮華富貴唾手可得,若是他們不死,死的可就是大家夥兒了。”
孟然哂然一笑,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刀,冷聲道:“那就要看看你們的刀利不利了。”
他跳下車轅,原本平和的臉上佈滿了殺氣,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他緊緊地抿著嘴唇,朝著人群衝了過去。
這些敵人只是在某位僱主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簡單的情況,只曉得要殺的人裡有一個少年,習武時間不長,刀法很是一般。
當孟然朝著他們衝過去的瞬間,他們感受到一股暴烈殘忍的氣息,絕不似一個少年郎。
微胖的中年人只是一揮手,早有幾個立功心切的人影衝了出去,與孟然廝殺成一團。
孟然的刀式很簡單,就是來來回回那幾下,劈、砍、撩、掠,舞作一團的刀光瞬間就帶走了幾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