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令旗揮舞鳴金聲響起的時候,大批韃子兵像是失魂了一般的一個個瘋狂的掉頭開始朝後逃竄了起來,所有這些年來他們在對付明軍時候積累下來的榮譽,在今天一天之中,都被這夥刑天軍給打沒了,這會兒他們再也顧不上驕傲,只剩下了內心中的恐懼,一心只想著趕緊逃離這個讓他們永世難忘的地方,再也不要回來,這些刑天軍不是人,他們都是一些魔鬼,這仗沒法打了!
可是他們逃走並不意味著他們的噩夢結束,因為他們進入刑天軍大炮射程太多,即便是掉頭逃離此地,也要一些時間,而這段時間卻足夠刑天軍的炮兵們再來一次齊射了,幾十門各式野戰炮再一次吼叫起來,將炙熱滾燙的炮彈打出炮膛,重重的砸在了韃子的潰兵人群之中,即便是逃走的韃子,也不斷的有人被亂蹦亂跳的炮彈打翻在地,甚至是當場撕碎,而刑天軍所據的河西頓時便發出了一片難以遏制的歡呼之聲,所有兵將望著落荒而逃的韃子兵都又蹦又跳的歡呼著,慶祝著他們的勝利,而在小漳河東岸,卻遍佈著滿地的韃子的屍體還有傷者,傷者無助的在血泊之中慘嚎著,可是被打慘了的韃子兵哪兒還顧得上他們這些人呀,什麼優秀傳統都顧不上了,他們只是如同失魂了一般的只顧著逃命了,結果將大批死傷的袍澤就這麼丟在了河岸旁邊。
嶽託令巴牙喇兵下去收攏自己的潰兵,痛苦的有點無以名狀,他這一仗敗了,而且敗得很慘,小小的小漳河成了他的噩夢,現在他唯有希望兩翼的騎兵儘快渡河,能扳回一局,奪取對岸賊軍的車營,這樣的話多少他還能挽回一些面子,否則的話,他回去之後都沒法向當今的大清皇帝皇太極交代此事。
這個時候朝兩翼遊動的韃子騎兵也終於各自都找到了凍得堅實的河面,在他們各自的軍將指揮下,這些韃子騎兵們紛紛策馬衝下河道,踏足到了被凍得堅實的河面上,石橋方向的炮聲銃聲和喊殺聲慘叫聲遠遠的傳入到了他們的耳中,讓他們一個個聽得是心驚肉跳,也不知道自己那些步甲袍澤們這會兒在石橋哪兒打的有多麼慘烈,他們只想著趕緊渡河過去,能從側翼趕緊夾擊河對岸的賊軍,奪取那些賊軍的大車,然後衝散他們,屠殺他們,搶光他們手中的那些可怕的火銃還有他們的大炮。
可是卻只有很少人注意到鑲嵌在冰面上的那些已經敷上了一層薄雪的木桶,而此時對岸卻有幾雙眼睛在河西岸的枯草從中,透過草叢死死的盯著河面上,有一個人帶著冷酷的微笑,搖燃了火摺子點燃了一根根被拉到一起的引線,然後一群人掉頭便跑,到一片小樹林之中翻身上馬,便朝車營方向揮鞭策馬狂奔了出去。
而正在策馬踏上冰面的韃子兵們也發現了這些刑天軍的斥候,有些人想要加速衝過河去追殺他們,可是何乃冰面很滑,戰馬也不敢撒開腿在冰面上狂奔,他們只能遠遠的摘弓搭箭朝著那幾個河對岸的刑天軍斥候放箭,可是等他們發箭的時候,這些人已經跑遠了,只有最後的兩個斥候不幸背上中箭,但是沒傷及到要害,還是踉蹌著跑到了樹林爬上了戰馬,策馬逃離了這段河岸。
不等這些韃子騎兵明白過來,河面上的那些木桶便一個接著一個的炸開了花,騰起了老大的火焰和硝煙,瞬間之後河面的冰面便開始破裂,一些韃子兵離木桶近一些,結果當場便被炸飛了出去,更多的韃子兵則連人帶馬的陷入到了破碎的冰面之中,冰冷的河水一下便沒過了他們的身體,驚得這些韃子騎兵們無不驚聲尖叫了起來,紛紛拉著馬韁趕緊掉頭想要回到河岸上,可是即便是他們有幸爬回東岸,也一個個凍得嘴唇發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慌忙想要脫下身上的溼了的衣甲,可是結果是什麼大家也清楚,光著身子而且溼淋淋的他們,很快便被凍僵,有些韃子倒黴,披著兩層甲冑,本來是想要保命,結果跌入冰河之後,立即便如同秤砣一般的沉入了河底,即便是小漳河因為枯水期,河水不深,一些韃子兵也無法掙扎出來了,結果不是被活活淹死在河中,便是被凍僵在了河水裡面,頓時在破碎的河面上飄滿了韃子的人馬還有一塊塊的碎冰。
嶽託可以說是懷著無限的恐懼率兵撤離了小漳河,這一次他們本來想要跑來討便宜,結果便宜沒討著,還損兵折將死傷的大批兵將,其中率部攻打石橋的那個甲喇章京也被刑天軍的火銃手給打成了篩子,死在了石橋上,這一戰他們韃子兵算是吃虧吃大發了,甚至為了避免被馬上就要趕過來的刑天軍腹背夾擊,嶽託甚至來不及派人去將那些傷亡的兵將搶回來,便下令率部撤離了小漳河。
看著落荒撤走的韃子兵,河西的刑天軍兵將們更是發出了齊聲的歡呼,黃生強走到剛剛放鬆下來的李富生身邊,拍拍李富生的肩膀,李富生這才有點神經質的抖了一下,望著黃生強道:“咱們打贏了?”
“嘿嘿!打贏了,而且是大勝!醒醒吧李兄,恭喜你立了大功了!呵呵!別傻站著了,趕緊派人清理石橋,打掃戰場,大帥馬上就要回來了!”黃生強得意的捋著他的鼠須,搖頭晃腦的笑答道。
李富生這才從大勝之後的狂喜中清醒了過來,趕緊調派輜兵加上一些工兵去清理石橋,同時令輜兵火銃手到河邊繼續見識對岸撤走的韃子兵。
一具具韃子兵的屍體被刑天軍部眾們抬下了石橋,凡是受傷沒死的就直接補一刀了事,衣甲還有他們身上攜帶的銀兩武器都盡數剝下來堆在一起,然後讓人運回車營裡面裝車,不多時在橋頭便多出了一大堆清嘰溜溜的韃子兵的屍體。
而這個時候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則開始出現了一面面猩紅色的刑天軍大旗,所有人頓時都大聲歡呼了起來。
多爾袞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想要拖住肖天健,凡是以前他用過的戰術,幾乎全都又在刑天軍身上用了一次,可是卻被刑天軍以不變應萬變,給一一化解掉了。
這麼多年來,明軍在刑天軍面前遇上的問題,多爾袞也都嘗試了一遍,結果卻是除了在刑天軍這個難啃的骨頭面前損兵折將之外,根本還是沒有擋住刑天軍的撤退。
而他所做的所有努力,最多隻不過是稍稍遲延了一下刑天軍的行動速度罷了,因為刑天軍這樣的陣勢實在是沒法下嘴,不管你從任何一個方向,他們都可以調動大批火銃手,以充足的火力,遠遠的便將進攻的韃子兵打翻在地,不等韃子攻到他們近前,便已經被打得是屁滾尿流了,即便是有些韃子足夠兇悍,靠著其他人的命硬撐著頂到了衝至刑天軍跟前,可是隨即等候他們的便是一排排的長槍,亂槍攢刺之下根本就無法突入刑天軍的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