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採聽罷之後,這才激靈了一下坐直了身體,一揮手讓兩個美婢退下,對這個常侍問道:“哦?什麼悍匪?不就是熊耳山那邊的一斗谷嗎?他們那幫土賊在這一帶盤踞時日不是一年半載的了,哪兒又來的一股悍匪?難不成是瓦罐子嗎?哼!他們來了又能如何?這種事找我商量作甚?”
“不是!不是一斗谷,也不是瓦罐子那幫土賊,而是剛剛從山西流竄過來的一夥號稱刑天軍的流賊,比起一斗谷他們,這夥流賊要更厲害十倍百倍!所以武知縣他們才過來找殿下商量對策!”這個常侍顯然已經聽武知縣說了情況,所以顯得十分緊張。
朱採這才無可奈何的點頭讓武大烈他們這些當地的官員進來敘話。
武大烈惶恐不安的走入朱採的殿中,不管怎麼說,這朱採都有個藩王的名頭頂著,所以他入殿之後,便立即跪下,對朱採見禮。
朱採一臉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免了吧!都起來說話吧!說說你們今天找本王又要做什麼?”
於是武大烈便將刑天軍進入永寧縣的事情對朱採說了一番,聽說這一次來的賊軍居然有萬人之多,朱採這才有點慌了起來,連忙說道:“既然賊人來勢洶洶,你們不趕緊召集守軍和鄉勇登城御守,又跑到我這裡做什麼?”
武大烈看著朱採一臉的置身事外的架勢,心中不由得有點生氣,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即便是王爺,也不能如此坐視不管呀!
於是武大烈趕緊對朱採說道:“王爺,不是卑職們非要來找您商量此事,我等身為朝廷命官,雖然卻有守土之責,但是眼下縣裡面因為今年築城之事,早已是空空如也了!城中兵將們更是已經有四個月都沒有發餉了,為此上個月他們已經在鬧餉了!
現如今要是逼著他們登城禦敵的話,不給他們發餉的話,他們萬萬是不會出力的!更何況現在城中僅有不到六百的守軍,城外可是來的近萬悍匪,兵力如此懸殊,又豈能守得住縣城呀!
所以這次我等前來參見王爺,就是想請王爺暫時拿出一些銀子,先把餉錢發下去,另外再拿出一部分趕緊招募一些鄉勇守城,否則的話以眼下這種情況,縣城萬萬是守不住的!
再有王府之中尚有一些侍衛,現如今也請王爺令其登城加強對城牆的守備,如果不這樣的話,永寧縣城危矣,俗話說的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王爺也身在城中,一旦城破的話,王爺也萬難有幸免之理呀!”
朱採聽罷之後,臉色頓時大變,朱家子孫傳到他們這一帶,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各個都惜財如命,一聽說讓他拿銀子出來賞軍發餉,朱採這心裡面就突突直跳。
“胡說!軍餉乃是應該有朝廷撥發,豈有讓藩王來出軍餉之說?這幾年來,本王的封田之中也連連受災,你們這些人連本土都守不住,也令本王的城外皇莊連連被襲,使得這幾年下來,本王的收入也入不敷出了!這帳我還沒有給你們算,現在倒好,你們反倒來找我要錢,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既然今天你們來找我了,那麼我也表個態,我的王府之中,尚有五百侍衛,這些人我可以暫時留下一百人看家,其餘的四百人可以讓他們登城御守,至於城中守軍的兵餉之事,我是不會拿錢出來的!
這永寧城中也不是隻有我王府在這裡,城中富戶也不少嘛!他們總是也該那些錢出來吧!”朱採當即便斷然回絕了武大烈的要求,這還了得,來了匪盜就讓我拿錢出來,這以後要是匪患多的話,是不是次次都要我來出錢呢?所以這個口子絕不能輕易開,否則的話,以後就不好辦了。
武大烈氣的是直跳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個萬安王卻還是死抱著家裡面的銀子不肯鬆手,城中是有幾個大戶,但是他萬安王不帶頭助餉的話,其他人家又如何會拿錢出來呢?
所以武大烈和幾個縣衙裡面的官吏聽罷之後,都苦苦哀求,陳述利害關係,懇求朱採一定要想辦法拿出些銀子,幫著縣裡渡過這個難關,哪怕是算借給縣衙的也成,說到這種份上,朱採最後才勉勉強強的答應拿出五千兩銀子給武大烈他們,用來給城中的守備兵將們發餉,另外招募城中鄉勇助戰。
永寧縣城隨即便熱鬧了起來,一隊隊好不容易總算是拿到了兩個月缺餉的守軍,開始登上了城牆,緊張的朝著城外望去,而武大烈則立即派出快馬信使,飛馬前往洛陽河南府報信求援,以期能支撐到援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