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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隊將在莊牆下面立即吼道:“遵命!”然後轉身便奔至了莊外的矮牆之下,而此時在莊外矮牆後面,也早已列開了一百多刑天軍的部眾,其中有六十名火銃手,其餘的則是刀牌手和長槍兵,做好了臨戰的準備。
而幾門輕型弗朗機此時也被兵將們在莊牆上架設了起來,炮口指向了莊外的開闊地,有炮手早已將子銃屯入到了母銃的尾部,做好了點火的準備。
不多時那隊官兵便以刀牌手為先導,殺聲震天的衝近了莊外矮牆,也就在他們距離矮牆尚有一二百步步的時候,官軍的幾門大炮便首先開了火,只聽得幾聲轟響之後,數顆彈丸便疾飛而過,重重的砸向了西河村的莊牆,至此也徹底拉開了西河村之戰的帷幕。
莊內莊外的刑天軍部眾們,一個個身體站的筆直,面對著成群湧來的這些官兵,絲毫不為所動,好像壓根就沒有看到他們一般,根本沒有人作出多餘的動作,只是冷冷的盯著各自的前方,只有兩眼之中,閃爍著一絲冷森森的寒光,靜靜的等候著軍官們的命令。
長期的嚴苛訓練,已經令刑天軍的兵卒們形成了對命令的絕對服從,即便是泰山崩於前,刑天軍的兵卒們也絕不會自亂了陣腳,雖說今天他們面對著數倍於他們的敵人,可是並沒有多少人把這些官軍放在眼裡,最多也就是繃緊了身體,做好了接戰的準備,至於該怎麼打,那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了,自有軍官會對他們下達命令,他們只要到時照做既可。
官軍的炮手準頭實在是稱不上好,幾門炮先後開火,射出的炮彈,不是打的太低就是打的太高,本來是想要轟塌莊外的這段矮牆,但是卻都沒有能命中目標,基本上沒有給刑天軍造成什麼殺傷。
徐僉事立於軍中,觀望著河西村莊牆上下的賊軍,眼看著馬千總已經率部衝殺了過去,而且他們這邊也開了炮,但是對方卻絲毫沒有半點的動靜,依舊是一個個如同標槍一般的挺立在莊牆上下,彷彿一個個都是木頭人一般,這不由得讓他有些吃驚。
作為帶兵之人,他手下也豢養有百十名家丁,所以他也知道,一支精兵的素質應該是什麼樣子,雖說官軍也是這麼要求兵卒們的,但是官軍這邊卻從來沒有那支兵馬真正的做到這一點,臨戰之際全軍上下都能做到如此整齊劃一,處變不驚,僅僅是這一點,他便意識到眼前面對的這支敵軍恐怕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所以不由得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眼看著那五百餘官兵們嗷嗷狂叫著朝著莊子衝來,站在矮牆後面的一個隊將默算著敵軍距離他們的距離,根本就沒有去觀察敵軍炮彈的落點和炮彈對他們所造成的殺傷,神色也一如往常一般平靜,彷彿這像是一場演習,而不是正經的戰鬥一般,根本沒有流露出一絲的緊張情緒。
就在這夥官軍衝至莊外矮牆前面八十步的時候,這個隊將才厲聲吼道:“第一排舉槍!”
列隊於矮牆後面的三排火銃手中的第一排火銃手們,隨即便將早已裝填好的鳥銃從肩膀上放了下來,齊刷刷的將二十支鳥銃架在了矮牆上面。
這道矮牆建的很有意思,剛好可以讓站在矮牆後的兵卒們露出肩膀以上的位置,除了腦袋之外,其餘全身都被掩在了矮牆之後,也正好可以供火銃手架設他們的鳥銃,而不影響一點瞄準的動作,說白了這道矮牆就是一道標準的胸牆,可以為躲在牆後的兵卒們提供有效的防護。
而此時火銃手們早已將鳥銃上的火繩點燃了,一個個都小心的鼓著腮幫,輕輕的吹著火繩前端的火頭,保持火頭不會熄滅,第一排火銃手將鳥銃架好之後,紛紛開始用一隻眼睛透過照門和準星尋找他們的獵物,只是瞬間便鎖定了一個目標,並保持住了目標不再脫離他們的瞄準。
“開火!”直到眼看官軍已經衝至矮牆外六十步距離的時候,隊伍最右側的那個隊將才發出了一聲厲吼。
第一排二十名火銃手隨即便扳下了卡著火繩的龍頭,只見矮牆處立即便噴出了一排的硝煙,響起了一陣爆豆般的銃響。
而第一排的二十名火銃手在施放罷鳥銃之後,根本沒有一個人去檢查他們的射擊效果,立即便撤手將鳥銃從胸牆上撤了下來,轉身便透過後面兩排火銃手,穿過他們到了最後一排,將鳥銃放在了地上,開始緊張的再次裝填。
“第二排上前!”那個負責指揮火銃手的隊將眼睛緊盯著牆外的敵軍,只見正在嗷嗷朝前猛衝的那群官軍,前排的兵將彷彿一起撞到了一堵牆上一般,紛紛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這一輪齊射,便打翻了七八個官軍,於是他嘴角這才微微露出了一絲微笑,厲聲再次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