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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二年正月初六,天氣還是沒有一點回暖的跡象,整個京輔之地到處都因為韃子的入寇,而顯現出了一片荒涼的景象,百里無人煙已經不是傳說,而是現實,走上半天甚至一天,見不到人影也不算奇怪。
順德府一帶也因為韃子的入寇,大批官軍的到來,除了一些大型的莊堡還有地主武裝死守之外,大部分的村莊都已經是人去屋空。
而在鉅鹿南部,官軍的大營卻顯得是死氣沉沉,就連營中聳立的各種旗幡似乎都被凍結了一般,無精打采的耷拉著,顯得毫無生氣,在這種大冷天,難得遇上幾天沒有風的日子,可是氣溫卻並未因此就升高一點。
而營中的官兵也都抱著膀子,一臉的頹喪,相互之間有一句沒一句的小聲閒聊著,不知道這日子啥時候才算是到頭,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他們的駐地去,不用再在野外受這種罪了。
當高起潛率部從彰德府回來之後,帶出去的兩萬大軍,回來的只有一萬多一點,其餘的不是被殺,就是被刑天軍給俘虜了去,更有一些乾脆趁機便撂挑子不幹了,就地變身成為了匪盜,嘯聚山林之中,不再回歸官軍之中。
高起潛回來之後脾氣變得十分暴虐,動不動就發脾氣,這些天已經有不少不開眼的官兵觸了他的黴頭,以違抗軍令為名,被活活打死抑或是被砍了腦袋,所以搞得官軍之中人心惶惶,士氣更是低落許多。
從夜不收傳回的訊息看,韃子似乎有繼續向南進入大名府境內行掠的跡象,可是高起潛對於這個訊息卻不感興趣,眼下他最關心的還是如何應對這樣的危機,讓他能洗脫眼下的罪名。
所以他一邊繼續派親信回京到各處運動,一邊寫陳條上奏皇帝,儘可能的推脫責任,把責任儘量的推給麾下的那些軍將們,說是他們作戰不利造成了這一次大敗。
同時他也想趁著最後的這個機會撈一些功勞,能將盤子翻過來,這麼一來他就要打一場勝仗才行。
不過該打誰,他卻很是猶豫,打韃子,他心中害怕,打刑天軍他同樣也怕的要死,不打也不成,他這次當了兵馬總監軍之後,基本上可以說是寸功未立,還折損了不少的人馬,回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就在高起潛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營中亂轉的時候,有夜不收傳來了一個訊息,說發現刑天軍大隊人馬正在朝著丘縣方向行進,似乎是要趕往丘縣,找韃子交手。
高起潛思量再三之後,覺得這可能是他最後的一個機會了,這一次他可以趁著刑天軍去和韃子交手,也揮師趕過去,趁機撈上一把,至於打誰到時候再說,誰吃敗仗,他便趁機痛打落水狗,趁勢撈取一把軍功,如此一來,至少可以抵消一部分他在漳河大敗的罪責。
於是高起潛立即便打起了精神,將軍中諸將招到了大帳之中,好一番威逼利誘之後,下令大軍起兵拔營,也開始朝丘縣方向行去,同時派出大批夜不收四下打探軍情,以供他來作出決斷。
而官軍雖然拔營起寨開拔了,可是官軍們卻並未搞清楚這一次他們要去跟誰交手,只是稀裡糊塗的跟著走,誰都是一腦子的糨糊,所以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士氣如虹了。
至於韃子那邊的哨騎也同時偵得了一支刑天軍的騎兵人馬,正在朝著丘縣方向行來,但是與往日不同的是,他們這一次發現這支刑天軍的騎兵沒有像往常那樣,和他們的主力一起行動,而是前出了很遠,和主力步軍之間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透過這一段時間的研判,多爾袞等清軍將領們都已經認識到了刑天軍的戰鬥力的來源,那就是刑天軍在戰場上絕對的主力,應該是他們的步軍,而不是他們的騎兵,刑天軍最難對付的就是他們的步軍大陣,密集的火銃,如林的長槍,長短配合之下,遠可攻近可守,同時還具備在戰場上的移動能力,這樣的步陣實在是難以對付,以清軍目前的戰法,與之正面交鋒,除非擁有絕對的遠端紅夷大炮的優勢,否則的話,很難打得贏刑天軍的步軍。
所以他們不願在刑天軍身上浪費過多的兵力,這段時間轉而採取了避戰的方式,儘可能的避開刑天軍,不和刑天軍發生大規模的對戰,如此一來,這段時間他們被壓制的很是不爽,不得不斷的收縮在京輔一帶的行動,將兵力逐步的收攏到了丘縣一帶,而嶽託此時則已經率領正紅旗和鑲紅旗朝山東方向開去,而多爾袞則有心繼續南下,到大名府一帶洗掠一番,然後基本上就可以揮師返回了。
可是當得知刑天軍一支兩千人左右的騎兵朝著他們開來的時候,無論是多爾袞還是他部下的那些軍將們,此時都覺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