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禮議之爭。
要是沒有張太后和壽寧侯府張家,他根本不會有那麼多麻煩,要是讓李家獲了實職,更甚於張家。
“是奴婢考慮不周,奴婢該死!”呂芳跪了下去,叩首道。
被從頭到腳澆了盆涼水的裕王和李妃,也異口同聲道:“望父皇饒過呂公公。”
想到張太后,朱厚熜的心突然灰惡了幾分,嘆了口氣:“之前抄斬孟衝、石義,那兩個奴婢在宮外的私邸不錯,聽說李家子嗣眾多,就搬到那去住吧。”
孟衝、石義,就是之前被殺的兩個司禮監秉筆太監,私邸或許比不上嚴府那般一步一景,但也不小,價值不菲。
也解了李妃常說的李家小門小院的話。
“謝陛下隆恩!”
裕王與李妃又磕了個頭,相挽著站了起來。
朱厚熜望了眼呂芳,聽到幾聲哽咽,道:“朕知你沒有多想,恕你無罪。”
“是。”呂芳謝恩後,才站起身來,彌補道,“大喜的日子,奴婢再給萬歲爺報個小喜,江南製造局這回跟西洋的商人一次就談好了七十萬匹絲綢的生意。
絲綢在我大明朝各省賣是六兩銀子一匹,運往西洋能賣到十五兩銀子一匹,每匹多賺九兩,七十萬匹,便能賺六百三十萬兩銀子。”
“好事。”
朱厚熜肯定了呂芳,直指問題關鍵道:“但浙江那邊產的絲能跟上嗎?”
“回萬歲爺,有了之前嚴家、徐家獻田五十萬畝改稻為桑,現在浙江一地,能產五十萬匹絲綢的絲,其中,十萬匹絲綢由南京織造局織,二十萬匹絲綢由蘇州織造局織,杭州織造局的作坊也能織二十萬匹絲綢,差額二十萬匹,要想跟得上產絲,要多種些桑樹……”
呂芳的話還沒有說完,朱厚熜就給打斷了,“能產多少絲,就織多少匹絲綢,與西洋商人買賣多少匹絲綢,至於更多的,就以後再說吧。”
說來說去,增絲都繞不過桑樹,繞不過桑田,但稻苗都長起來了,朱厚熜沒有改稻為桑的想法。
“是。奴婢回宮就給江南製造局傳旨。”呂芳立時答道。
“天日早早,晚膳朕就不再這吃了,起駕吧。”
就在朱厚熜轉身之際,本來烏黑油亮的髮髻,突然有一綹由黑轉灰,裕王躬送父皇時,竟然失了神。
“父皇,您發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