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拍了拍腰間的開元弓,解釋道:“我們看到這賊人時,他正在運河面上一沉一浮,順著水流,奮力朝著遠處游去。
但運河上,除了我們的人,便是從景王寶船上掉下來的人。
景王寶船發生巨大爆炸,勢必有賊人在船艙內點燃了火藥,然後,找了較為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
可以說,寶船上,要麼是景王府的人,要麼是賊人。
如果是景王府的人看到我們,不可能會跑,能跑的,只會是賊人。
可惜的是,賊人很機靈,等我們想清關鍵時,想遊著去追已經不可能了。
我就射了兩箭,第一箭我想射賊人肩膀,讓賊人停止逃跑,卻被賊人歪頭躲了過去,只擦過了耳朵。
等第二箭的時候,再射不中賊人,賊人就要跑了,於是,我便射中了賊人的後心。
千戶大人請看!”
百戶向王敏展示賊人的屍體,只見那支箭從後心貫穿了右側胸膛,令賊人當場氣絕身亡。
津沽錦衣衛,凡是小旗以上,人人箭法不錯,但在這時候,未免有些可惜。
要知道,這可能是這場刺王殺駕中唯一的證據。
其他證據,或可能被爆炸炸成了齏粉。
死的賊人是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子,頭梳小髻,用闊邊深網罩著,一身青布衫褲,足蹬趿靴,與尋常船伕並無不同。
百戶搜遍了賊人全身,除了一套火鐮火石外沒有任何物品。
可以見得,這賊人是偽裝成船伕,隱藏在了景王寶船上,在寶船即將入津口的最後時刻,點燃了船艙裡的火藥。
這與百戶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但距離找出幕後兇手相差十萬八千里,王敏仔細盯著賊人瞅了許久,“扒去賊人的衣物!”
突兀的命令。
百戶和兩個緹騎一愣,但錦衣衛中,上官命令等同軍令,不能質疑或不去遵守,於是乎,賊人很快就被扒得一乾二淨。
百戶、緹騎對視了一眼,給出了評價,“還挺白!”
就這樣的面板,不該頂著一張飽經風吹日曬的船伕臉,想到這,不等王敏吩咐,百戶就在賊人臉上揭開了一張人皮面具。
露出本來清秀的臉,可光靠這些,想查出賊人真實身份也不太可能,天底下長的清秀的人,多的是。
“那是什麼?”
王敏注意到賊人左臂腋窩處有明顯異於膚色的痕跡,撩開臂膀,赫然是一朵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