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的太陽穴,接近髮際線的地方,有淺淺的一道手術縫合的痕跡,看癒合程度起碼三年,對於女性來說,那個地方受傷一般在家庭暴力中出現。
“看來這徐慧是個家庭暴力受害者,之所以是分居而不是離婚,是因為她老公不同意。她老公經常會來騷擾勒索她,並且會繼續動手打她。”郭白分析道。
“而且,徐老闆有個貼心的人,在我們進去的前一步離開。”胡來補充。
“嗯?”
“一般很少有女孩子會喝純威士忌,擦布和威士忌酒杯說明了讓她九點半出現在那裡的是個男人,他們兩個選擇了一個絕對不會有人打擾的時間點,是在談很私密的事情。”
“所以你才故意說我和你……你是在看她的反應。”郭白恍然大悟,他還以為這姑娘是一時惡趣味性起,才說……
“她在那一瞬間想起了某個男人,一個讓她已經產生了依賴性的男人。”胡來點頭,看著面前一個接一個的紅綠燈,輕飄飄地做出了決定,“今晚再去一次酒吧,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
案發現場在麗景路,屬於市中心以外的地段,兩旁的綠化帶一直打理的很好,挨著綠化帶的地面每隔一百五十米就會就一個方形排水溝,溝口用橫豎的鐵條封著。
徐龍的屍體早已經運走到刑警隊的法醫師,現場還用警戒線攔著,胡來從警戒線下面鑽過去,屍體倒下的地方還有一大灘褐色的印跡,表明了血液曾在那裡存在過。
她站在這灘褐色旁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形狀,問:“法醫報告出來了嗎?”
“還沒有。”郭白站在綠化帶旁邊,盯著某一片枝葉,那裡有一根樹枝被折斷,呈現一種很詭異的姿態。
胡來下意識抬起手腕看時間,才發現手上並沒有手錶,她收回手,雙手插在口袋裡,“如果是在我的警隊,法醫的辭職報告現在應該已經呈到我的辦公桌上了。”
郭白回過頭,朝她挑眉,“看來你們警隊的工作強度很大。”
他忽然想起來,面前的女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出了名的長袖善舞,在各個領導之間遊刃有餘而且備受青睞,兩面三刀殺人不見血。
之前在鄰市她一直擔任的是專案組指導的職位,只做了半年,就完全取代了組長的威信和地位,組長也甘心在她身後奔波,甚至於整個市局都對她言聽計從。他聽說這次是局長極力要求,又在省廳找了關係才讓鄰市把這個寶貝送了過來。
胡來朝他回以微笑,轉身去勘察地面情況,在離她腳面大概五米的地方,斜斜看過去,有一道淺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影子。
她走到那道影子旁邊蹲下身子,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大概三厘米長,半厘米寬,呈現一種淡淡掃過的痕跡,一般不特意來看是發現不了的。
胡來站起身,朝著大片血跡的位置望去,她抬頭想了一會兒,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了手機。
開啟天氣軟體,昨晚希望市是西南風。
她快步朝著心中確定的方向跑去,在下一個下水道口旁蹲下,鐵欄棍上朝下掛著一張紅彤彤的東西。
“老大,你來一下——”
郭白正蹲在綠化帶旁邊找自己希望找到的東西,聽到遠遠傳過來的聲音,他立刻站起身,朝著胡來的地方跑去。
胡來戴上手套,把那張掛在下水道口,邊緣沾染著血跡的一百元紙鈔提了起來,提到郭白麵前,接著把它裝進取證袋封好。
郭白以為她會說一些關於警隊能力低下有待提高的話,他做好了準備,胡來卻絲毫不提,只是在說她的猜想。
“如果這上面是死者的血,那就不排除財殺的可能了,起碼兇手和死者在現場都接觸過錢,我記得照片裡死者是成仰臥的姿態,水果刀插在胸前,正面襲擊,錢確實是個很好的麻醉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