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海
冷風刮過臉頰, 生疼。
葉問夏怎麼都未曾想過是這個,低聲,“抱歉。”
“又不是你導致的, 抱歉什麼。”
言崢雲淡風輕,似早已接受這樣的現實,但眼底的落寞卻沒來得及遮掩。他沉默的抽著煙,在黑夜裡有著說不盡的寂寥, 像是被世間拋棄, 與長夜為伴。
難怪, 他要將碗筷都帶上路。
那是他與父母最後牽連的東西。
葉問夏頓覺難受起來,想說安慰的話又覺蒼白。
節哀兩個字說起來簡單,但失去父母的傷痛, 又豈是輕松一兩句寬慰能夠抹平。
播放器應景般放著悽涼憂傷的音樂, 如充滿質感的電影刻畫主角,一場雨將曾對生活充滿希冀的火焰澆滅。
她切換到下一首,往言崢身邊靠近了點。
言崢將煙拿開, “不怕燻到?”
葉問夏更靠近了些, “不怕, 因為我知道你會拿開。”
言崢眉梢輕抬,“這麼確定?”
“嗯。”她堅定的點頭,“你每次抽煙都會隔很遠, 抽完還會散散味,細心又周到。”
言崢低笑一聲, 將剩下一半的煙碾滅。
八宿的夜晚涼而靜謐,幾顆星星孤零零掛在夜空, 呈一個三角形。兩人站在星辰下,風吹起她發絲, 落在言崢手背,如一片羽毛掠過,有些癢。
言崢問:“還有想問的嗎?”
葉問夏搖頭。
言崢看她,“為什麼不問了?”
葉問夏也看著他,陳述事實:“你心裡並不好受,盡管你面上很冷靜。”
言崢怔了怔,忽地笑了下,但很快笑容就隱去。
漆黑如墨的眼比夜彷彿還暗了幾分,他換了個手拎東西,“我爸是消防員,你看到過的那張照片,從我記事開始我就很少見到我爸,但並不妨礙我將他當做英雄和榜樣,每次放假,我最高興的事就是能去拉薩,看我爸訓練,纏著他跟我說消防器材的使用,出警的要求。”
“不過我爸時間有限,一年到頭可能回一次曲京,回來的時候帶很多特産,照片給我媽看。”他頓了下,“但我媽適應不了高原氣候,一直沒機會親眼看看。”
葉問夏喉嚨如吞了一把幹涸的沙,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自己因為祁書堯的拒絕而帶幾分賭氣成分的出遊顯得矯情,她只是在遊山玩水,而這些風景可能是一些人一生無法親眼所見的,也是壓在言崢心上無法彌補的遺憾。
“那你到了拉薩,有什麼打算嗎?”她問。
“後面再看。”言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