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掌櫃,真對不住。”捕快抱歉的笑了笑,“縣太爺只吩咐了我把人叫過去,未曾對我說過發生了什麼,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才好。”
“貿然打聽此事是我的不對。”夏顏行了一禮,“讓您為難了。”
捕快立刻擺了擺手,笑道:“不為難,不為難。夏掌櫃,我還有任務在身,不便在此耽擱,告辭。”
說著,捕快朝被點名的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跟上。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準備起身的身影,皺眉道:“高二少爺,還請留步,縣太爺並未請您過去。”
“可……”眼瞧著高禹勝就快站了起來,聽到捕快的話後一時沒反應過來,保持著幾乎半蹲著的姿勢,“您剛剛不是說……高掌櫃嗎?”
“我是說了高掌櫃沒錯。”捕快外頭看向高禹勝和高禹行,“可這裡的高掌櫃不是隻有你大哥一人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高家的掌櫃應該是你爹高忠吧,他此時並不在這裡,所以我請的是巷子深的高掌櫃。”
高禹勝的臉上青了又紅,紅了又白,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這捕快說的一點兒都沒錯,高家酒坊能被稱為高掌櫃的,只有他爹高忠一人。
他爹剛才是說了他才是高家唯一的繼承人,可之所以叫繼承人,那便說明他還沒有繼承高家產業,所以在外人來看,不管他爹對他這個繼承人有多麼滿意,但只要他爹還在位一天,他便永遠只是那個高家少爺。
理兒雖是這個理兒,但現實的情況卻讓高禹勝難以接受。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旁邊的涼棚裡,他還揚眉吐氣的代表高家辦了一件大事,幾乎所有人都來跟他說好話,在高禹勝的心裡,儼然已經把自己放在了家住的位置,所有在他看來,這一聲高掌櫃他還是擔得起的。
奈何這捕快並不吃這一套,他只認高忠,高禹勝也沒有辦法。
這世道,誰的拳頭硬就要聽誰的,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看,那捕快說的都沒錯。
高禹勝什麼都知道,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換做是誰,一下子體會到這種天上地下的差別待遇,也會心裡不平衡吧。
心裡不平衡又怎樣,他總不能跟上前跟這捕快理論一番,跟他討論討論有關繼承人的事情,別說這捕快有沒有這種功夫,就連他高禹勝也丟不起這個人。
既然人家沒喊自己,那他又何必貼著臉湊上去,反正有他爹在,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高禹勝這麼安慰著自己,也就再沒了跟著過去的想法,坐在椅子上朝高禹行和付多持拱了拱手,笑道:“二位,辛苦辛苦。”
情況緊急,二人也沒功夫跟高禹勝客套,對著他拱了拱手後便跟著捕快離開。
夏顏瞧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那不祥的感覺越發濃烈,她甚至有一種預感,那壇明顯出了事兒的酒是巷子深的。
只是……不知道那壇酒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夏顏這邊愁容滿面,許逸塵卻像什麼都沒發生般雲淡風輕。
他朝夏顏身邊湊了過來,笑道:“夏掌櫃,那邊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啊。”
“許會長,我有眼睛,會自己看,那裡的情況當然不好,不用勞您再重複一遍。”夏顏心中焦急,與許逸塵說話也懶得客氣。
“夏掌櫃,高禹行他們才剛過去,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怎麼就愁成這般模樣?”許逸塵盯著夏顏的臉,連連咋舌,“你瞧瞧,這可愛的小臉都不漂亮了。來,放輕鬆些,萬一那壇酒是我如意酒莊的,你的這番擔心可不就白費了。”
許逸塵這番話,差點把滿面愁容的夏顏逗樂,她有些意外的看著他:“許會長,你既然知道那酒有可能是你家的,怎麼一點兒都不擔心?難不成,你是不想贏這斗酒大會了?”
“我當然想贏,並且一定要贏。”許逸塵篤定的點了點頭,轉而又朝夏顏眯眼笑了笑,“可咱們先前不是說過,我家的酒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你夏掌櫃做的手腳,真兇既然已經在面前,我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大不了夏掌櫃你補償我一番,我也就不計較此事了。”
就算知道許逸塵不過是在開玩笑,夏顏還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許會長,按你的話說,若那壇出事兒的酒是我家的,那動手的真兇豈不是你了?”夏顏同樣眯了眯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