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說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怎麼知道他是哪來的。”夏懷雖然一臉恭敬,嘴上卻不饒人,“興許是看不慣縣太爺您的判決,才會出手相救。”
夏懷當然知道這人是誰,更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把夏顏帶走,也知道自己妹妹總算脫離的危險,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縣太爺雖說一直秉公斷案,並沒有多為難顏兒,可衝著他那三十大板的判決,夏懷就不想給他一點兒好臉色。
此時夏顏已走,再沒有什麼可以讓他顧忌的,他自然不想與縣太爺多解釋什麼。
“你……”縣太爺被噎的不行,轉頭看向付多持,“付掌櫃,這人……”
“你別問我,我也沒見過他。”付多持白了縣太爺一眼,“估計就像是夏懷說的那樣,人家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所以就出手相救了。李老弟,可不是我說你,連一個小丫頭你都能判那麼重,以後還讓沁縣的百姓們怎麼看你,你和那不講理的酷吏有什麼區別?”
“我……”
縣太爺剛想說些什麼,卻聽付多持接著道:“行了,人已經被帶走了,我們就不耽誤您了,告辭。”
說著,四人朝縣太爺行了一禮,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縣太爺瞧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嘆息一聲,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一名衙役來報:“大人,阿忠的二十大板已經被打完,可是……”
“可是什麼,說話利索點兒,別婆婆媽媽的。”縣太爺肚子裡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洩,眼見有人撞了上來,他立刻沒好氣的說道。
“阿忠他……他沒氣兒了。”
“沒氣兒了?”縣太爺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他……他死了?”
衙役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用一幅該怎麼辦的樣子瞧著縣太爺。
縣太爺嘆息一聲,道:“把他的屍首送回家吧,讓他的家人好生安葬,別忘了帶些銀子過去。”
“大人,這阿忠孤身一人,並無親人。”師爺湊上前來急忙說道。
“那就多拿些銀子將他厚葬。”縣太爺又嘆息一聲,失魂落魄的向後衙走去。
他邊走邊想,自己是否真的變成了一個酷吏而不自知,不然怎麼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縣太爺不由得回想起了剛才看熱鬧的人們對他露出的失望表情,心中惆悵。
也不怪那些人們這麼看他,畢竟阿忠雖然有罪,但罪不致死,自己雖然已經酌情減刑,可這結果……
一向兢兢業業的縣太爺,生平第一次陷入了對自己的質疑之中。
再說離開縣衙的夏懷四人,此刻正在去往食為天的路上。
跟在他們身邊的付多持認清了方向後,急忙問道:“夏小哥,顏兒姑娘是被帶到了食為天嗎?”
“我也不知道。”
“那咱們為何不去找她,反而要去食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