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夏顏伸手朝高禹行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我跟他又沒什麼交情,他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夏顏只是隨意的拍了一下,卻讓高禹行疼的齜牙咧嘴,他邊揉著發疼的胳膊邊朝遠處退了幾步,在確定跟夏顏保持安全距離之後,他才開口道:“大姐頭,除了這個理由,再沒有更加合理的解釋了。我說呢……為什麼每當我在他面前提起你,我都能嗅到一股同類的味道,原來他……”
“同類?”夏顏白了高禹行一眼,“你可是萬花叢中過的主兒,難不成那許逸塵也是?”
說到這裡,她腦中瞬間出現了水凝的身影,急忙點頭道:“說不好你們還真是同類。”
“大姐頭,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見夏顏一臉篤定的模樣,高禹行哭笑不得,“我所說的是那種為了所愛之人能付出一切的心態,身為過來人,我自然要比您更能理解這種感覺。”
說著,高禹行的目光暗淡下去,低頭不語像是在懷念什麼。
夏顏知道高禹行的心愛之人早已不在世上,所以她並不想揭開這層傷疤,為了將他的注意力轉移,急忙道:“就算是的直覺是對的,但他今日做的這番事情又該如何解釋?既然他想付出一切,為何不遵照那賭約直接把如意商會交出來?何必彎彎繞繞的兜這麼一個大圈子,到頭來也不過是白忙活一場。白賠了銀子不說,那如意商會最後不還是要讓給我三年?”
聽到夏顏這麼說,高禹行直接笑了,剛才那股突然冒出的悲傷漸漸消散:“正因為用常理無法解釋,所以我才敢肯定許會長對您有特殊的感情。他這種做法,就像是情竇初開卻又毫不知情的小娃娃,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只知道用惡作劇來吸引姑娘的注意。大姐頭,您仔細想想,自從認識了許會長之後,他是不是經常捉弄您,但又經常在不經意間幫您一把,甚至還找一些蹩腳的理由來當做幫忙的藉口?”
夏顏眉頭緊皺,喃喃道:“好像是的。”
經高禹行一提醒,夏顏才發現先前那許多想不通的地方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釋。
許逸塵莫名的仇視自己,處處跟自己作對,她一度認為是因為水凝的緣故。畢竟與他初次相識,是在水凝那裡,而她又搶走了水凝,所以他看自己不順眼實屬正常。
但幾個月前她已經把水凝還給了許逸塵,那二人整日形影不離,她根本就沒摻和進去的打算,甚至為了避開許逸塵,她連水凝都沒有見過幾次。
自己這麼明顯的表示退出,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明白。
可那許逸塵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佔了上風,還偏要繼續找麻煩。任何事情只要有他在場,定會另生一些枝節。
平白無故多了那麼多麻煩,怎能不讓夏顏頭疼。
她本可以完全無視此人,但他每次都用夏顏拒絕不了的理由來引誘她,所以她只能咬牙朝他設下的陷阱裡跳。
被一個人仇視到如此程度,夏顏也覺得無奈,只能自認倒黴,惹了這麼一個小心眼的人。
但高禹行先前的那番話倒提醒了夏顏,許逸塵雖說給她帶來不少麻煩,但好像還真幫過一些忙。因為他那經常說些不討喜的話,所以他那些善意的舉動也被夏顏誤解。
仔細想想,二人相識這幾個月,他除了嘴上不饒人之外,倒還真沒讓自己損失什麼,反而幾次三番的想要幫著自己,甚至還在不保證一定能獲勝的情況下,定下對如意商會不利的賭局。至於剛剛那場玩笑似的賭局,更可以理解為他是在找個藉口把換酒的真兇送給自己。
夏顏越想便越覺得高禹行說的有些道理,臉色漸漸暗了下去。
“大姐頭,被許會長看中,您不覺得高興嗎?他那出塵的相貌,通身的氣度再加上不凡的出身,有哪個姑娘不想被他青睞?可我瞧你好像有點兒不開心?”高禹行見夏顏臉上絲毫沒有喜悅的跡象,忍不住問道。
“有什麼可高興的?”夏顏黑著臉,“像他那種口蜜腹劍之人,變臉比翻書都快,誰知道他下一刻對我又是什麼態度?或許……他只是想讓咱們以為他對我有什麼想法……”
說到這裡,夏顏像似想到什麼般,篤定的點了點頭:“一定是這樣,他那些舉動不過是特意偽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我誤會。你知道,人一旦動感情就會平白生出許多顧慮,往後有什麼生意上的交鋒,定會給他留幾分情面。他那樣精明之人,定是想利用這點在咱們這兒多佔一些便宜。更何況,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像我這種毫無出彩之處的姑娘,根本沒任何可以吸引到他的地方,他又怎麼能看中我?”
聽到夏顏最後一句話,高禹行忍不住撇了撇嘴,他家這位大姐頭還真是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
不說別的,單憑她這隨了她孃親的絕美面容,若是等徹底長開,怕是沒有幾個男子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就連高禹行自己若不是心裡早已裝了別人,怕是也會忍不住為她著迷。
樣貌出眾的姑娘是有不少,但像她這種才貌雙全之人可是世間難得。同為天之驕子,許逸塵能被她吸引到實屬正常,她又何必這麼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