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夜色中行駛,城市燈光依然閃耀,只是路上幾乎沒有什麼形容,很寂靜,也安靜得可怕。
前面的沈牧謙雙手握著方向盤,那手指依然修長清瘦,骨節分明,燈光下的他側臉輪廓分明,鼻樑挺立,眉毛濃厚,特別有立體感。
很多年了,很多年沒坐他的車了。她還記得她以前坐他車的時候,她總是坐在他的副駕駛位置,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坐得都習慣了。他偶爾會一邊開車一邊抓住她的手,不過很長時間他們什麼都不說。
她還記得,她回來後第一次見他時候的情景,那時候的他器宇軒昂,銳氣風發,舞姿鏗鏘,和她很是契合,他們結婚……他說他愛她……他將整個皎城的天空點亮……他給她無盡的寵愛,說不盡的柔情蜜意……後來事情發生,他不信任她,他和尤碧晴兩個人發生了關係,卻還要指責她,冷落她……五億,三億,他選擇三個億的代表……那三個億就像一把鋒利的道直插在心窩,接著小產,血流如注……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事情為什麼突然之間會像雨後竹筍一樣突然冒出來,一幕一幕,一個場景一個場景,心就像在冰與火煎烤,時而溫暖,時而又是鑽心的疼痛;時而像春風吹過的春雨淋過的田野,時而又像是被雷電冰霜虐待的大地……
當太陽第一縷陽光升起,透過厚厚的玻璃窗照射進來的時候,喻楚楚睜開生澀的眼睛,脖子很痛。
夏天到了,天亮得格外早。
只是這並不是家裡。
她立直後背,細細一看,她還在車上,歪著的腦袋剛好靠在沈牧謙的肩膀上。
沈牧謙閉著眼睛坐在後座中央,一邊是喻嘉樂趴在他肩膀上,一邊是喻楚楚靠在他肩膀上。
明明已經到了,沈牧謙為什麼不叫醒她?他們三個人就這樣在車後座上睡了一個夜?
樂樂這樣睡覺舒服嗎?他這樣坐著,被他們兩個靠著,舒服嗎?
“楚楚,你醒來了?”沈牧謙感覺到周圍有異動,睜開眼睛就看到喻楚楚靠一邊,正在看著他。
喻楚楚明顯才睡醒,他依稀還能看到她臉上未乾的淚痕。
車開到這裡,他停車開車車門準備抱喻嘉樂下車的時候,驀地看到喻楚楚坐在後面睡得特別安然,他不忍心叫醒他,乾脆就坐在車後面。
這一坐,就天亮了。
喻楚楚往窗外看了看,問道,“你把車開到這裡來?”
“是。”
“你怎麼知道要開這裡來?”車就停在她們這個公寓戶外停車場,她好像沒告訴過沈牧謙,她住這裡。
“我問你你住哪裡,你告訴我的。可能你在做夢。”
喻楚楚皺眉低頭,她做夢的時候怎麼一點都不提防著沈牧謙?
“謝謝你送我們回家。”喻楚楚開啟車門,走下車來,伸手要抱喻嘉樂。
“我先把樂樂抱下來。”沈牧謙低頭用手護著喻嘉樂,從車裡出來,抬頭望了望著公寓,眯著眼睛問道,“你住這裡,怎麼?也不請我上去坐坐?”
“以後吧。”如果還有以後的話。
因為陽光刺眼,沈牧謙眉頭顯得微蹙。
雖然在車上睡了睡,可被噩夢糾纏,她睡得並不好,她要喻嘉樂回去洗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喻楚楚將手溫柔的伸道喻嘉樂身邊,輕輕的道,“樂樂,媽咪抱,跟媽咪回家。”
哪知喻嘉樂這樣趴著睡,特別舒服,輕輕拍開喻楚楚的手,小眉頭一皺,“嗯哼~”一聲表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