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最關鍵的,因為最不樂意見到這些的就是他的母親,所以李之的推斷不僅合情合理,而且具備了一切可能性。
此時李之卻仍在語出駭人:“接下來,就會是立豫王殿下為帝,並臨朝稱制,裁決一切政事!”
這時候李旦尚未被降為皇嗣,復封為相王,那是武周建立後的事情了。
“但武后臨朝稱制,裴炎就會與她的矛盾日益突出,接下來就是他被刻意陷害,遭到殺身之禍的可能性同樣巨大,被處斬也屬於事出必然了!”
李之不斷丟擲的駭人言論,終使李旦起身站起,一因妄論國事本就屬於朝廷重罪,再者李之頗不留情面的將裴炎、李顯、李旦、武后四人間的明暗錯綜關係一語道出,還是均建立在諸般猜測上,終於使得李旦不敢再聽下去。
所以,他站起來轉身就走,也在表達對李之這種無端猜忌的霍然生怒。
李元嬰同樣起身,欲行追出,李之卻是含著笑攔住了他:
“叔公,殿下這樣的表達,再是正常不過了!您老知道我為什麼選擇躲出去了?還有,殿下此人宅心仁厚,居心仁愛而待人寬容,但需謹記一年後他會受到武后的假意表示要還政於皇帝,那時他應該極力推辭,請求母后繼續臨朝,此點相當關鍵!還有,請轉告與他,他最終得天下就在於繼續蓄伏,但那時會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李元嬰為之一愣,李之此時的語氣,居然有種一去不復返,隱隱有些相托推諉的意味了。
“李先生,若是旦兒這般不知禮數的不辭而別,讓你難看了,我就舍下這張老臉,來代他向先生陪個不是,你手裡的尚方劍,可是責任難棄啊!”
李元嬰口中說罷,便要起身,李之忙加以制止:
“叔公誤會我的意思了,殿下是在避諱我方才的一同大逆之辭,實則與我本人私誼並無他意!而我所講這些,儘管不合情理的臆斷之處太多了,若有個偏差訛失,也就沒臉再轉回來執行什麼責任了!後一番話,就算做我對殿下的忠言勸慰,您老只要把我的意思傳達到就好!”
李之之言半真半假,主要用意自然是讓李元嬰產生理解上的偏誤,誤以為他因得不到該有的信任,因此心灰意懶,最終會選擇退出對他本人意義不大的所謂守護。
人走茶涼是多方面的,因此而感嘆世態炎涼者各有理由,角度不同而感喟各異,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一走了之。
但李元嬰就會格外重視他的態度了,只因李之的底氣之強悍,竟能使得朝中無數大小官員對其忌諱莫深,便是之前曾猖獗一時武家一系,在朝中也不敢拿他做文章。
要知道滿朝文武派系林立,利益攸關到錯綜複雜,照理說李之僅是在商業上的突出,就會引來無數覬覦者。
但在輪番試探,皆被中途腰斬,甚至連武后親自派出的試探之舉,也被李之不加掩飾的當場格殺,可見此人在感到自身利益很侵犯後的強勢了。
更不會有人忽視,同樣來自商業上的間接打壓,居然會導致一夜間兩千人喪命,多個修煉門派被連根拔除。
因而李元嬰深深知道,有他這樣一位人物,會給武后一方帶來多大的壓力。
如今李之僅僅是略表退意,就讓其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而對於李之而言,已經看出來李元嬰此人的不簡單,他是高宗,甚至太
宗早早佈下的一步暗棋,他的個人能力、名聲、勢力尚在其次,關鍵是此人的身份太關鍵了。
大唐李姓二代中唯一彌留著,當朝皇上的爺爺輩,很多時候,不需他具體做什麼,僅往那一站,就會引來響應者無數。
因此李之並不在意李旦心中作何感想,只要有此人在世,就有影響李姓皇族半壁江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