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眼淚又一滴滴的掉下來,就運算元琛將粥送到她的嘴邊,她的嘴不再睜開。
虞子琛放下粥,他看著孟玄音,“我很想照顧你,對你好,不是因為你有多好,這世間上比你美比你好的女子太多了,只是不忍心小四為你做了那麼多之後,他的心血付之東流。”
“我知道,小四哥對我很好,很好……”
虞子琛一把捏住她垂下的臉,眼神沒有一絲溫柔,“你不知道,我答應過他這輩子都不告訴你,但那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他,我想守住他的尊嚴,可卻不想你竟如此的執迷在我身上,看不到他的一絲一毫,那一年我送你去太傅府,你覺得我救了你,可真正救了你的是小四,他在太子府不是做奴才,也不是像方士傑一樣做捉弄,他是做孌童,太子的孌童!”
孌童,這個詞她知道是什麼意思,也知道這個詞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代表著什麼。玄音掙得大大的眼睛,寫著不敢置信,那時候她只知道小四跟了太子就不再來看她了,那時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虞子琛身上,開始還在想小四哥為什麼不來看她,後來乾脆希望他不要來找自己,她只想跟著子琛。
“那海棠不是我給的,我只是送了他一畝田地,那些樹是你去南湘那一年他親手種下的,為了讓你開心他求我讓我送給你,因為他知道你喜歡我,你利用我娘,他怕我生你的氣,放棄了親手殺死太子報仇的機會帶你離開,為了你他將軍餉拱手讓給華辛安,為了彌補他自己請命去西北,你卻將他推到了死亡邊緣。在他的心裡你是可以用命去呵護的至寶,但是你呢?一直將他看做是下人!”
虞子琛鬆開了孟玄音,他沒有死,很快就會回來,回來像從前那樣呵護你,你也可以繼續痴迷我,在某一天我真的需要你孟家寶藏的時候我可能娶你。”
偌大的帳篷又只剩下孟玄音一個,只是桌上還多了一碗溫熱的紅豆白粥,那些流亡的日子似乎又在她面前浮現,那時候他們四處討飯,小四總是將最好的都給她,她問他為什麼不吃,他總是說她是小姐,好的東西應該讓小姐先吃,奴才就該吃剩下的。
有人打他們,他總是將身子附在她上面,有人嘲笑她是小叫花子,他就與那些人打架。那一年他上牙山成立了秋閣,她只說他是流寇,可就是他這個流寇照顧了她這麼多年。
“小四哥,你還活著真好……”
第二日,清讓來找孟玄音,發現帳篷裡沒有一個人,桌上只剩一個空碗,她害怕玄音會做傻事,找到了虞子琛,可虞子琛只翻著書,不抬頭說了句不會有事的。
“虞子琛,你可真是冷血,她好歹也愛慕你這麼多年,如今你怎麼對她的生死這麼冷漠?”
虞子琛放下書,眼裡充滿疑惑,“你們女人可真是複雜,若我現在急著飛奔出去,你是否又要怪我對你負心薄情?”
“我是擔心她,畢竟是我騙她秋自流死了!”
虞子琛重新拿起書,“她不會想不開的,我跟她說了小四沒有死,我想她應該去找小四了,早上門口的侍衛來報說她半夜就騎馬出了軍營。”
清讓輸了一口氣,但又開始擔心,“她一人離開,世道如此亂,萬一有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這些年被小四寵得太好了,出去多經歷經歷也是好的。我安排人暗中看護她的,不會讓她有什麼危險。”
“那便好,”清讓眼珠子轉轉,“你何時去找她說秋自流沒死的?還貼心的安排了人好好照顧她,這不光光是為了你家小四吧?”
虞子琛覺得身子發冷,他看著清讓步步進逼,那眼神像是要將他劈成幾份,“我說,你們女人心思真是難測,我倒是以為你能例外些,卻沒想到也是如此。”
“這是嫌棄我俗氣了?”清讓撅著嘴。
“為夫哪敢,”虞子琛賠笑,“要不是夫人要做媒人撮合小四與玄音,我也不用大半夜去跑一趟,再者說,我這還需要小四呢,要是孟玄音出了什麼意外,我不是順勢慘重嘛。”
清讓再也裝不下去了,噗嗤笑出聲來,虞子琛才知道這是被她戲弄了,倏地起身要好好懲罰她,而她已經快步跑出了帳篷,虞子琛追出去之時,清讓呆呆立在那裡。
朝陽的絢麗陽光裡,一名男子黑色斗篷裹身,雖不能見面容,清讓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