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的人直直的看著,並不言語。清讓覺得馬上那公子的眼神有十足的功力,她竟有些心顫,順了順呼吸,她也沒有見禮,直接說明的來意,“大哥出門前交代了,說是前路蕭條,怕是沒有合公子口味的店家,讓我準備一些乾糧,還請公子稍候。”
“可也有梨花釀?”
“啊?”清讓眉頭一蹙,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你大哥軍中的兄弟的?”
清讓心裡又把雲澤埋怨了一遍,竟出賣了她,“公子氣宇非凡,並非草莽之人。尤其是公子嗓音溫潤,不似大哥那樣沙嗓。”前一句虛了一些,後一句倒是實在話,原先雲澤的嗓音也是這樣溫潤悅耳,兩年軍中嘶吼明顯沙啞許多,那日這於二公子一開口便讓清讓一驚,難免悅耳得有些過分了。
“哦?”馬上的“於二”公子,這一聲上揚迴轉,聽不出是信了她的話,還是沒信,清讓心裡打著鼓,卻也不敢脫出實話,幸好此時錦娘此時備好了乾糧過來了。清讓示意讓她將乾糧一併掛到馬上。
“公子,包裹裡面準備了兩日所需的乾糧,壺裡裝的是本地有名的梨花釀。”錦娘囑咐了一遍,只是梨花釀說出口時,莫名覺得空氣中有什麼不尋常的氣氛,她不過是因為覺得酒比水適合提神才臨時換的。
“公子一路小心。”清讓退一步,行禮送別。
馬上的人沒有再言語,掉轉馬頭,揮手一鞭,馬蹄聲變得急促,一陣塵土,已然遠去。
“小姐,這位公子聽聞是大少爺的好友,方才我瞧他調轉馬頭之前看小姐的眼神不一般,怕是對小姐有意,不如……”
“錦娘,不可亂說,你可知道他是誰?”
“瞧那裝扮不就是位軍爺。”
“識人莫識衣,穿的的確粗布麻衣,臉上的裝扮也是高人花了不少心思,可哪有軍爺手指那般白皙修長的,關鍵是他騎馬北去,可說的卻是一腔南音,更何況哥哥待人一向隨意,對他卻甚是禮遇。”
“那一定來歷不凡,小姐可知他身份?”
清讓雖猜測他身份高貴,但若不是他拱手作揖露出胞衣袖口的那朵白茶花,她如何能猜到他的身份,“南湘虞少琛。”
錦娘倒吸一口氣,沒想到自己方才囑咐的竟然就是南湘虞家的少琛公子,仔細回想方才有無失禮之處,唯一後悔的是那梨花釀,原是昨夜小姐喝剩的,她不捨得浪費才裝上的,懊悔之時,發現小姐已悠閒踱步走出去好遠了。
而此時的虞公子已在城外找到了前來接應的隊伍,坐在馬車內,侍衛問馬上之物如何處理,他斜眼瞧了一眼,悠然一句,“丟了。”
猶然記得昨夜雲澤房裡那股子梨花釀的清香,聞慣了血腥味的人不喜歡那樣的味道,會寵壞了鼻子,丟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