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來,聽她的哭聲在山谷中迴盪,她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絕望。
如果不管她,大晚上她一個人在這山上,要怎麼辦?
我逃避了這麼多年,老天爺終於安排我們相遇,一切就像是上天註定。
就順從天意吧。
我調轉車頭騎回去,做出初遇般的從容淡定,以掩飾我心中的慌亂。
她說她已經一無所有,那一刻我的心是那麼尖銳地疼,好想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她。
可我不能。
在他不知道我的情況下,對她來說我是一個陌生人。如果她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她一定會把我看成敵人。
我送她回去,她給朋友打電話,我聽出了資訊,聯想她當時的狼狽,以及他匆匆掛掉電話以後,哭得那麼傷心的樣子。
我知道一點,她的孩子沒了。
我用抽菸來掩飾那份慌亂的愁緒。
可當我去洗車時,望著副駕駛座位上那一團血紅,我暴躁的情緒攀升到頂點,捏緊的拳頭一下子砸在車身上。
“薛總,您,您怎麼了?”
洗車小弟很忐忑不安地望著我。
我擺擺手,走到一邊,點起一支菸來。
洗好車,我坐在車裡,不知道該去哪裡。
不想回去,我知道這一夜我註定失眠。
她突然給我打電話,在電話那頭,她哭著說她無家可歸。
那一刻什麼理智都是放屁,我毫不猶豫地奔向她。
送她回家的時候,她買了幾尺紅布掛在我的反光鏡上。
提到了那場車禍,她眼中含著淚光。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所帶給她的痛苦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
聽著她的講述,我捏緊方向盤,有種窒息般地心痛和愧疚。
我問她住在哪裡,其實我當然知道她住在哪裡,我不止一次地來過,但我不能讓她知道。
當天晚上回去,我衝了一個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