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自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七手八腳上了車,溜得飛快。
最後,山頂上就只剩下了我和江楓兩個人,以及他的那輛車。
江楓叉著腰背對著我站著,像是一時間怒氣難平。
很奇怪,我平靜得很,儘管我心裡絞痛,但是我真的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可怕。
過了好一會兒,江楓轉身走過來,三兩下解了我身上的繩子。
我大概是被綁得太久了,又加上太冷,渾身都麻木了,一被鬆開我連站都站不穩。
江楓一把扶住我,大概是感覺到我在發抖,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將我裹住後抱起我,將我放進車裡,幫我扣好安全帶。
然後他自己坐進駕駛室,把兩邊的窗戶升起來,開啟了車裡的暖氣,卻沒急著啟動。
“不是說要讓我陪葬嗎?怎麼不把我扔下去?”
我明明不難過,為什麼聲音卻嘶啞得厲害?
我的眼睛透過前方玻璃窗,沒有焦距地望著遠處。
先前看到那幽遠而漆黑的天幕的時候,我就覺得它很讓人絕望。
果然沒錯,真的絕望透了。
我能感受到江楓的目光,但我沒回頭看他,只是那麼靜靜地望著夜幕,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死人有什麼意思?活人才好玩。”
說完他啟動車子,開著車下了山。
江楓把車開到了他奶奶家門口停下。
“下車吧!”他說完自己先下了車。
我沒動,望著他奶奶家的院門口,以前的紅色對聯換成了白色。
夜色下,整個院子都透著濃濃的哀傷。
江楓幫我開啟了車門,“下車。”
我最終還是下了車。
跟著他進去的時候,我腳步很沉重,我覺得我像是代表薛家前來恕罪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