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倩吃力地坐起來靠在床頭,接過時說了聲謝謝。
我看著她把茶喝下去,說道,“於倩,其實我特別羨慕你。”
她放下碗,看著我,苦笑一聲。
“羨慕我什麼?”
“羨慕你還有家人,羨慕你工作出色,能力強,善交際。”
於倩自嘲地笑了笑。
“我巴不得我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懂得越多,煩惱就越多。我也好想永遠不長大,隨著成長,會看到越來越多的不美麗,原本天真的眼睛也被逼得不再天真,不敢天真。”
我贊同地點點頭,“是啊,這就是成長的煩惱,人在年輕的時候,一丁點的情緒都會被渲染得驚天動地,然而越長大越學會了不動聲色,其實,胸懷都是被委屈撐大的。”
於倩看著我好一會兒,溫柔地笑著說,“其實你並沒有你外表看起來的那麼柔弱。”
我也笑,“柔弱這個詞不適合我,我要是柔弱,哪裡還能活到現在?堅強也是被逼出來的。”
想了想,我又說,“人手上的厚繭都是被磨出來的,雖然磨成的過程很痛苦,但有了繭就反而不疼了,也沒那麼容易受傷了。”
於倩略有所悟地點點頭,撐著醉紅的臉頰,這會兒的笑容有著幾分少女的純真。
“其實我早就被磨出了繭子了,所以也不會輕易受傷的。”
我想也是,每一個人的成功都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破繭成蝶的痛只有自己才知道。
聊了一會兒,臨出房門時,我停下腳步,回頭對她說,“其實薛離有一個孩子,剛剛出生不久。”
於倩看著我呆了一瞬,然後滑進被窩裡,捏了被子罵了一句。
“小兔崽子。”
我原本想給許亞非和薛度雲都送一碗醒酒茶過去,可是他們都睡了,我也就沒打擾他們了。
第二天早上,我考慮到昨晚都喝了酒,就煮了點粥。
一夜宿醉醒來,於倩下樓時,又紮起了高馬尾,恢復了她幹練的姿態。
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經過一夜的休整,又滿血復活了。
其實每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活著,都披著不同的外衣,只是為了能更好地活著,不輕易被傷害。
許亞非從冰箱裡取了牛奶去陽臺,倒到醜醜的食盒裡。
於倩跟著去了陽臺,對他就昨天晚上的事說了聲“謝謝。”
吃早餐的時候,於倩突然說,“我想去看看那個孩子。”
我與薛度雲對視一眼,他明白我已經把伍小童的存在告訴於倩了。
我之所以告訴她,是覺得於倩與溫碧如應該是不同類的人,所以她對伍小童和那個孩子的態度應該也是不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