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哥也在京城,想見見他嗎?”太子猶豫許久,總還是不能浪費這雪天跑這一趟,不管不顧的丟擲了這句話。
“三哥?”蘇恩秀有些愣神,但很快便想到了,該是康玉翡的三哥,康玉徹。她搖搖頭,“殿下,民女和您說過了,民女家裡只有一位弟弟,並沒有哥哥。”
太子冷笑一聲,這笑聲讓蘇恩秀打了一個冷顫,“連哥哥都不認了,你可真夠狠了。”
太子說這話時死死盯著蘇恩秀的臉,卻沒看出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羞愧和心虛。
就在那麼一瞬,他忽然覺得或許這姑娘說的沒錯,她是蘇恩秀,從來都不是康玉翡。
“殿下所說的是不是鎮北侯府的三公子?民女一直和您說,您搞錯了,我是蘇恩秀,銅城人士,根本不是玉翡郡主。郡主現在就在宮裡,前幾日民女還……”
為什麼她撒謊臉上一點痕跡都沒有,她就如此堅決的要出宮嗎?連自己手足兄弟,連我這樣苦苦挽留都完全不顧嗎?宮外究竟有什麼吸引著她?
太子心裡翻起一陣波濤,傷口像被重新撕裂一般疼痛,他已經沒有在繼續呆下去的力氣了,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倘若想你三哥死,你就走。”
屋外雪越下越大,陣陣寒意卷著雪籽從門縫裡湧進來。
蘇恩秀這幾日其實想到了如何證明自己是蘇恩秀不是康玉翡的絕佳辦法,可此刻此景,她不敢說出口了,只能呆呆的看著太子怒氣衝衝的走出去。
轉眼就到臘月十一了,宮裡各宮各殿都開始準備過年了。皇上自那日後身子又昏沉起來,再也沒召見過旁人了。宮裡雖忙著過年,但氣氛較往年還是差那麼一些。
康玉翡在宮裡倒是忙碌了起來,梅妃娘娘將張羅過年的事情默默的推給了她,她沒什麼心情做這些,卻又不能不理,好在旁邊還有方媽幫忙,她也就拿個主意,也算偶爾有空能憂心一下三哥的處境。
在芳華宮住的久了,宮裡的妃嬪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熟絡,不過最常來她這裡的還是靜蓉公主,且一待便是大半天。康玉翡自認為從小與她並不親近,也不曉得自己是哪裡討這位公主喜歡了。但總歸是公主,每次來了,康玉翡還是得盡心盡力的應酬。
前夜下的雪慢慢化了,天氣特別陰冷,康玉翡和靜蓉公主坐在暖爐邊各自做著手上的活計。靜蓉公主要繡一副壯觀的朝陽江山圖,說是送給父皇的新年禮。康玉翡對女紅不是很在行,只想簡單繡個帕子,應付一下。
“姐姐,這樣可不對,你走針太隨意了。太子哥哥最不喜歡那些不平整的帕子。”
康玉翡本就繡的煩悶,乾脆一丟,“算了,我還是寫副字送他算了。”
“姐姐……”靜蓉嬌嗔一笑,“姐姐就愛說玩笑話。這禮物已經和太子哥哥說過了,哪可能在換啊。”
康玉翡皺皺眉,心裡雖然不高興,也還是擠了個笑容給她。當初玉翡也沒說要送什麼禮物給太子,這位公主非得去太子跟前開這個口,如今,折騰這些還得捎上自己,可不讓人心裡憋悶嘛。
“我這手藝比不得公主,拿出去怕是要丟人啊。”
“所以我來教你了呀,你聽我的沒錯好好做,太子哥哥一定喜歡的。”
康玉翡聽她這語氣似乎沒得退路了,只得又拿起針線來。
冬日裡,手總是凍的僵硬,康玉翡繡不了多久,總把手往爐子上放,也算是尋個機會偷偷懶。她心裡總默默的唸叨,來個人救救她吧,就算是太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