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還真是不知道。”
太子抓起康玉翡的手,把她拖到書桌旁邊,丟給她紙和筆,他自己開始研磨,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寫吧,讓鎮北侯拿免死金牌來,自然就能救出他的寶貝兒子了。你先起個頭,剩下的我教你寫。”
康玉翡腦子一片慌亂,有些恍惚的提筆,隨意寫下幾句不痛不癢的問候。
“郡主這字可不如從前蒼勁有力啊。“太子言語盡是鄙夷之意。
康玉翡提筆的手忽然頓住了,“我,我不想寫這封信。“她知道若是爹爹看到這信,必然會依信裡所言,奉上血書鐵詔。這是家裡至高無上的寶物,也是鎮北侯府最後的擋箭牌,失了它,那鎮北侯府就成了刀俎上的魚肉,任太子宰割了。
“你,你說什麼?”太子知道這個“康玉翡”難以對付,卻沒想到,她竟敢如此蠻橫的說不。
“我說我不會寫這封信。”康玉翡把筆一丟,決意不做。
“你就不怕,不怕……你三哥可還在大牢裡受著苦……”太子語無倫次,他忽然發現自己竟沒有威脅這個假貨的底氣。
“三哥若是一點點刑罰都熬不過去,也算不得我鎮北侯府的好男兒。”康玉翡說的極認真,連眼神裡的凌冽都讓太子有些心驚,“況且,這牢原本就待得冤枉,三哥遲早得出來。”
太子後悔走了這一步棋,本想著給鎮北侯府來個敲山震虎,探一探血書鐵詔的下落,如今卻又窩了一肚子氣,一點好處都沒佔到,“我是太子,你若是不聽我的……”
康玉翡沒理他,徑直回到座前,拿起剛才的帕子自顧自的繡起來。
太子吸了吸鼻子,倒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這種被人無視的荒唐事,讓他腦袋忽然卡頓住。若說殺了她,無緣無故殺了一位御封的郡主,他也沒這本事,只能嚷道,“既不從命,那就待在這房裡好好反省,不準出門,除非……”
“那是不是旁人也不能進來擾我?”
“什麼?”
“太子是要我禁足嘍,那乾脆封了這院子,我不能出,別人也不能進。”康玉翡說這話連頭都懶得抬,禁足對她來說簡直是個恩賜,如此時刻,難得輕鬆與安靜。
“那,那是自然,你就好好反省吧。”太子不知為何,覺得自己氣勢越來越弱。
“康玉翡謝太子教誨。”康玉翡抬抬眼擺擺手,算是給了個禮數。
太子窩著氣,卻又罵不出來,只得咬著後槽牙,摔門而去。
一出門,只感覺胸口一陣溼悶,天旋地轉,唉,怕是傷口又裂開,一次又一次,每次見她都惹得自己一陣苦痛。
“殿下,您沒事吧。”趙寶江攙住太子。
“沒事,還是那傷,去傳轎輦過來吧。”
趙寶江扶著太子上了轎,問道,“殿下去留英閣嗎?”
“不去,回輕水閣吧。”
“太子不打算讓蘇姑娘寫那封信嗎?畢竟蘇姑娘……”
太子擺擺手,搖搖頭。他知道,若蘇姑娘真是康玉翡,定然是不會寫的。康玉翡從不受人脅迫。倘若不是,那更是沒必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