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見了,有些懼怕之意,楊婧衝她搖搖頭,“奶孃,去我房裡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說罷,轉頭看向春濃,“春濃,你帶阿廉去用些熱飯,再好好的沐浴一番。”
“是,小姐。”春濃走在前,江廉忙不迭跟進小院。
雖然這破敗樸素的老院遠不及江家隨地的一處別院雅緻,但江廉卻從中嗅出了一股溫暖之意,這股暖意,好似是江家從未有過的特殊感覺。
簡單梳洗過後,江廉給自家公子回了封信,潦草用過一頓餐飯便沉沉地睡去。
待到他半夜朦朦朧朧醒來時,竟是瞥見了春濃的側顏。
暈黃的油燈下,微眯著眼的圓臉少女正靈活地舞動著針線,縫補著江廉不知何時刮爛的外袍。
那恬靜的面容,認真的神色,破天荒地撓得江廉心窩一頓癢。
“春濃……”江廉啞著嗓子喚了一聲。
春濃猛地聽到聲音,著實嚇了一跳,針頭也順勢戳破了食指,連忙塞進口中。
“你沒事吧?”江廉掀開被子,向她撲來,熟料動作太大竟是將衣衫弄散開來,小麥色的肌肉一覽無遺。
春濃雙耳滴血似的扭過頭去,“你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你這像什麼話。”
“春濃,我想去求夫人……”
“不能想!”春濃一口回絕。
江廉望著她泛紅的臉頰,長臂一伸,緊緊將人捆進了懷中,“公子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能將夫人平安護送回柳州,他便會正式替我向夫人求娶你。”
不知怎麼,春濃心裡猛地痠疼了一下,暗自捏了捏手掌心。
硬著聲道:“不行,我是不會離開我家小姐的。”
江廉滿臉驚詫,既沒有料到春濃會這樣回答,也沒有做過自己會被拒絕的準備。
身為江家四郎的貼身隨從,他從小便被教導應當如何維護江家以及自己主子的顏面。
江廉覺得自己丟了江家的臉,也丟了江四郎的臉,鬆開手。
他“譁”地站起身來。
春濃突然失去重心,歪倒在一旁,用手拄著地。
就在江廉險些就要奪門而出時,春濃聲音低小道:“你家公子讓你保護我家小姐,你怎敢擅自離去!”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更是帶著幾分威脅。
江廉腳如灌鉛,走回了床邊,木然地躺了下去。
春濃黯了目光,繼續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