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面色一暖,“和孟大哥上山看了看藥材。”
明知他說的是假話,楊婧卻無法反駁,此刻的她,目光直視,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一般,說不了話。
她坐到沈耀的床榻上,拍了拍身側,“坐吧,我有話想和你說。”
沈耀將下襬一撩,依言坐下,模樣單純無邪。
楊婧抬起頭來,娓娓道來,“今日我在集市遇到了江秋白。”
沈耀蹙著眉,沒有接話。
她舔了舔乾涸的唇瓣,接著道:“他說要帶我一起入京,我想了想,正好出去長些見識,等藥鋪.......”
“你要跟他去?”沈耀冷聲打斷她的話。
楊婧捏緊手心,“是啊,他說得很是誠懇,我也想出去外面看看,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走了,那藥鋪怎麼辦?”沈耀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悅問。
“不是還有孟大哥嗎?”她話音一落。
“你就這麼想跟他私奔?”沈耀幾乎是立即起身,楊婧伸手一抓,只抓到了他的下襬。
她表情怯懦著,“你怎麼這麼說?我只是和他入京去見見世面罷了。”
“呵,這話你還是留著騙你自己吧。”說罷,他起身推開而出。
楊婧低下頭,攤開微黏的手指。
這...是誰的血?
整整一夜,楊婧沒有安穩睡過一刻。
她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沈耀手持長劍闖入京都,被滿城兵馬包圍的景象。
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滿地屍首之中,整個京都上下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那是楊婧不願見到的一日。
她本是和江秋白置氣,想著重活一世便可以奪走他手下的人,加之沈耀是這樣的身份,於他有救命之恩總不會是什麼壞處。
可她錯了,這世與前世何其不同,一步錯便是步步錯。
一步變,後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沈耀成了她應該想方設法庇護的人,而不再是江秋白的命脈。
沈耀,成了她的命脈。
而現如今,這命脈正被江秋白捏在手中。
她猶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天色稍亮,窗外傳來“咚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