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由蓋都堂上一道奏章,請求皇上另外委派兩位大人前來頂替富大人二位吧。”況且說道。
“好的,本官一會回去就寫這道奏章。”蓋文虎似乎就是等著況且這句話,一時間喜出望外。
況且心中冷笑,兩位官員失蹤,蓋文虎顯然是把這個空缺當成肥缺了,想要安插自己的人或者賣給哪個家族討好吧。
忽然有一個衙役飛奔過來,對況且等人躬身行禮後,就在王崇古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王崇古苦笑起來,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況且等人。
“王大人,出什麼事了嗎?你這是什麼眼神啊?”蓋文虎正在得意中,看到王崇古此時的眼神,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李志鵬發難了,他派人來討要廖炳勳和榮中軍的屍首,說是他們都是立有戰功的將軍,不管死前有過怎樣的錯誤,現在人死如燈滅,一切過錯也應該消失了,還是應該讓他們入土為安的好。”
曹德麟一聽這話,激動起來,大聲道:“放他孃的狗屁。有過怎樣的錯誤?在三堂會審的庭審大堂上刺殺了犯人,然後還要刺殺我們這些主審官,這僅僅是錯誤嗎?這是謀反。”
“就是,三堂會審不是一般的審訊,是最高等級的審訊,是代表皇上和朝廷的,榮中軍不知受了誰人的指使和教唆,居然刺殺我們,這就是謀反。”蓋文虎也攘臂大叫道。
王崇古和方逢時心中大驚,廖炳勳的案子沒有查明白,無法定性他的罪行,不過榮中軍犯的的確是死罪,但是說他是謀反就有些上綱上線了。
如果榮中軍被定性為謀反,那麼他軍中的上級同僚還有許多好友都得接受審訊,若是這樣處理,事情可就鬧大了。
這兩個人真還是不怕亂子大,難道真想逼邊軍造反不成?
“欽差大人,您怎麼看?”王崇古心裡有些打鼓道。
“李志鵬居然有臉來討要犯人的屍體,他不知道國法二字是怎麼寫的嗎?還是他眼中根本沒有國法?他如此無禮要求,簡直是不要臉了。至於榮中軍的事怎麼定性,還得由北京那裡終審之後才能定,現在無法做定論。”況且道。
他毫不猶豫地否決了曹德麟兩人的定性,開什麼玩笑,榮中軍如果真要定性為謀反,李志鵬還有邊軍一大半將領都得抓起來送到北京接受審訊,邊軍不造反才怪,這就叫官逼民反。
他雖然不怕邊軍鬧事,卻也不等於蓄意挑起邊軍鬧事,這是兩碼事。
王崇古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軍營裡見見李志鵬,當面問問是不是他派人來要屍體的?另外榮中軍這事跟他究竟有沒有牽連,也要當面問個清楚。”
況且等人心裡暗笑:你這樣去問,不就是創造條件給他開脫罪責嗎?
“好吧,那就麻煩王大人辛苦一趟了。”況且笑道。
王崇古前腳走,方逢時後腳也找個理由開溜了。
曹德麟看著兩人的背影冷笑道:“欽差大人,他們跟咱們可不是一條心啊。”
況且道:“我知道,但是此時此刻實在不宜多事,給案件定性的事還是交由北京三法司決斷吧。”
曹德麟也是氣的,一時氣急就脫口而出,蓋文虎又從旁幫襯,差點就給榮中軍的行為定了性,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他倒是忘了,作為法官是不能隨便亂說話的,他隨口說出來的可能都會是判詞,是對犯人的判決。
崔中勇一直沒能開口,因為他職位比曹德麟兩位還有王、方兩人低,此時才開口道:“欽差大人,照目前的情況,您說邊軍真的會鬧起來嗎?會衝著咱們來撒氣嗎?”
況且苦笑道:“這要看這場戲是不是李志鵬設計的,如果是他設計好的,邊軍必定會鬧事,而且是大鬧特鬧,很可能有一場譁變等著我們。如果不是,那就只是鼓譟一番,說服壓制他們並不難。”
“但願是後一種吧,如果真是前一種,邊軍鬧譁變,咱們可就要變成階下囚了。”崔中勇恐懼地自語道。
剛才的刺殺情景讓他餘悸猶存,現在再想到邊軍大有譁變的可能,就更加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