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條線索,說什麼也不肯放過,壓根兒沒想到這個廖副將有什麼問題,他就是想見到人然後問明白那兩個失蹤官員的去向,現在看來不是那麼簡單,問題有些嚴重了。
他還是留有餘地,沒讓小君帶人“請”出這位廖將軍來,還是想讓他主動走出來把問題說清楚。
方逢時如坐針氈,他又擦了把汗,笑道:“欽差大人,看來京生對他父親的收藏也不熟悉,一時半會的找不出來了,大人不如去我那裡坐坐,好茶好酒的我也收藏不少,想請欽差大人給評鑑一二。”
“嗯,換個地方坐坐也不錯,欽差大人,等我一找到廖將軍,馬上讓他到大人那裡報到就是。大人有話問他,那時候儘管問就是了。”王崇古也是微微汗出。
“不必了,廖將軍雖說去向不明,總要回家吧,咱們就在這裡等他豈不是最好。”況且笑道。
王崇古和方逢時苦笑一聲,欽差大人還是太年輕了,做事不懂得迂迴,不講究手法,這麼直來直去的固然能解決問題,可是有時候反而也會增加許多麻煩。
邊軍在這裡擰成一股繩,就是總督王崇古對許多事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一些邊軍將領強買強賣,搶奪民女什麼的,只要不是民怨太大,鬧的太過分,他和方逢時也就能壓則壓,在後面想辦法擺平。
此時在內宅的一間書房裡,那位廖將軍也是如坐針氈一般在屋子裡踱來踱去的。
“老爹,您還是趕緊出去把他們打發走吧,他們是根本不信你不在家。”廖京生哭喪著臉道。
“怕什麼,我就躲在這裡,就不信他敢進內宅搜查我。”廖副將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
“可是您究竟要躲到什麼時候啊,他們可都坐在大堂上賴著不走了。”
“你不用擔心,他們坐的沒意思了也就走了。”
“可是,老爹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兒子,你別多問,這件事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那個欽差不是想喝酒嗎,給他最好的酒,也許他喝痛快了,喝高興了就走了。”
廖京生想了一下,還是沒走,看看父親又問道:“老爹,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廖副將苦著臉道:“若不是出事了我至於躲在這裡嗎?兒子,你聽我仔細說,那天我請的兩個朋友出事了,出大事了,這事要是查起來就會牽連到我,那可是腦袋搬家的大事。到時候咱們一家老小都得沒命。所以你得咬住牙關,這件事要推得一乾二淨,就是不認識,沒見過。那些下人你都安排好了沒有?”
“安排好了,讓他們回老家,路上就會遇到土匪,然後死的一乾二淨。”廖京生說完,臉上也有不忍之色,那可是二十多個人啊,二十多個忠心耿耿的下人。
“你趕緊去吧,時間長了他們就起疑心了。先應付過去,等我明天再去見這個欽差,到時候也是推的乾乾淨淨的。”廖副將道。
“可是,您現在去見他們跟明天去見有什麼區別啊。”廖京生腿有些發軟,他早就料到有大事發生了,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
“我不是棋差一招嗎,沒想到他們竟然硬闖進來,還裡外都封鎖了,我想偷著跑出去再回來都沒辦法了。”廖副將欲哭無淚,他若是知道這樣,當初也就出去迎接況且了。
好在他躲在內宅,只要不是奉旨抄家,就是錦衣衛也不能隨便搜查別人家的內宅。
廖京生只好硬著頭皮向外走,卻感到兩腿發軟,腰也挺不直了,料到跟親耳聽到是兩回事,他聽到父親親口說是攤上了一家老小都要沒命的大事,哪裡還能鎮定下來。
“兒子,把腰挺直了,腿不要發抖,你個混蛋東西,你怕什麼啊。”廖副將恨鐵不成鋼道。
廖京生差點哭了:“您老人家要是不怕,幹嘛不自己出去啊,不還是得讓我給您擋災。”
“好兒子,別怕,他們奈何不得我們爺倆的,這件事沒有任何證據,他們只能瞎疑心,最後也就是不了了之,現在是在邊關,這裡是咱們邊軍的天下。就是他欽差大人也得收斂些。”廖副將一副心雄膽壯的神情。
廖京生知道父親就是想法壯他的膽,其實比誰都怕,不然也不會嚇得躲在這裡不敢跟客人照面。現在他也只好想法給自己壯膽,咬牙把這一關挺過去。
況且、王崇古、方逢時久候廖京生不至,都有些迷糊了,這可是他自己家,別說也會迷路,也會找不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