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羚笑吟吟點頭,心裡也是佩服,她都沒想過藥品的事,其實塞外真是缺醫少藥,產藥材不等於有好醫生,更不代表能生產出好藥品,即便在內地,大批次生產藥品的也沒有幾家,還都是跟著他們聖濟堂學的套路。
“二百車,會不會太多了?”
左羚聽到兩百車這個數字,還是嚇了一跳,她可沒敢想做這麼大,就是幾十車都是獅子大開口,準備跟況且討價還價呢。
“沒事,兩百車只是打底,你要是覺得不夠可以再加。”
“聽說塞外也有土匪,車輛多了會不會太顯眼,還是安全第一。”左羚擔心道。
“沒事,我讓兩府精兵都跟你去,扮作夥計,再挑選三千人馬護送你們。”況且道。
“帶軍隊,韃靼那裡能同意嗎?”左羚就算再不知道國家大事,也知道官軍只要到了塞外,就等於敵軍了。
“他們會同意的,這些我來辦妥。”
左羚聽他說的蠻有把握,也只能點頭稱好,心裡卻是覺得有些不大現實。
他也想明白了,那些權貴家族幕後操縱跟韃靼的談判,不也就是為了多賺錢嘛,他們幹得自己憑什麼做不得,張居正不是告訴他嘛,他現在也是權貴中的一員了。
如果單單這些原因,他也不會下定決心,而是想到了其他方面,他要用這次買賣來掩人耳目,暗地裡自己打造出一條退路來。
至於帶軍隊進入塞外,按說是絕對不會得到韃靼同意的,不過既然雙方談判代表在宣府關外交換完後,兩軍應該就暫時進入休戰狀態,韃靼看在他這個全權談判大使的分上估計也只有捏著鼻子認了。
再說了,三千人馬在韃靼人眼裡還真算不上什麼,如有戰事,呼叫同樣數量的騎兵足以消滅對方。韃靼向來看不起官軍在野外作戰的能力,實際上官軍也的確不擅長野戰攻敵。常遇春那樣的猛將在明初時如曇花一現,再無後人。
所以即便他以保護商人的名義讓軍隊跟著,只要有所約束,不至於引起太大的糾紛,做生意就更不用說了,韃靼不是天天嚷著喊著要求互市的嘛,現在他一邊談判一邊做生意,等於就是開啟了互市,韃靼人自然不會反對。
考慮到這些,他才敢跟左羚大包大攬說沒問題。
至於朝廷那裡,也不會太乾涉他。如果皇上追問,就說讓這些人進去鍛鍊,熟悉塞外的地形地貌、作戰環境,這個理由足夠冠冕堂皇。
至於吃相難不難看,他就不管了,那些權貴家族早就撈取了足夠的利益,還天天想著賣國呢,他至少是忠誠的吧。
他原本就無心做官,倒是想做買賣,尤其是做海外貿易,做一個最大的海商。
可是沿海、海上的形勢太亂了,基本都把持在一些豪族手中,他想要從這些人手裡切割這塊蛋糕,等同於虎口奪食,必須要有足夠的底氣和自己的勢力。
現在錦衣第六衛就是他的旗幟,手下兩萬精兵就是他的刀槍,他要一手持劍,一手行商,這才是他最理想的生活。
不過這三千人如何調配?到了塞外如何行動?這就需要全盤周密考慮,還要預想到各種可能的意外變化。
他要用這些人護送商隊,其中的一部分人逐漸混入沿途各地,潛伏起來,準備接應整個使團安全回到關內。
自己這樣想、這樣做,是不是皇上想要的?
自從他想明白了這是一次錦衣衛的特殊行動後,他就一直在想該怎麼做,能怎麼做,卻一籌莫展,他當然不會把自己和整個使團的性命都壓在那三個不知道里面是什麼的錦囊上。
全權談判大使?
這個全權一定有特殊含義,不是表面字義那樣簡單。皇上是想讓他獨立全權操作這次行動,根本不給提示,也不給任何幫助,就是想讓他靠自己練出來的兵完成這次出使任務。
皇上是否真的這樣想,他並不知道,但他既然是全權大使,應該也負有這次任務的全權,這應該毋庸置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