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這樣,倒也不錯,真就是天遂人願了。”
“現在難說,皇上意向難明,無人能揣測出,不過……”他忽然拍腦袋一下,頓覺腦洞大開。
“怎麼了?”周鼎成不知他發什麼瘋了,急忙問道。
“皇上心思既然揣測不出,就出手試探一下。”況且頓悟一般道。
“怎麼試探啊,不會像小君說的那樣,出手殺兩個潑皮無賴試探吧?”周鼎成笑了起來。
“小君的話也就是聽聽罷了,還能當真。不過我可以給皇上上書,要求解除海禁,皇上要是真有這意思,就會贊成,即便皇上沒有這意思,也可以從他的應對中知道他對我究竟是什麼用意。”
“投石問路?”
“對。”
“這倒是一步好棋,不過有些冒險了吧?”
“冒險?”
“是啊,海禁可是太祖親自定下的,凡是倡議更改太祖遺訓的人可都是以謀反論處的。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周鼎成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是有些冒險,可也沒這麼嚴重吧?多少代來,暗中更改太祖遺訓的多了,建文帝當年更是幾乎全盤推翻,也沒見大臣們怎麼哭喪反對。”況且道。
“可是建文帝還是失敗了。”周鼎成嘆息道。
況且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毅然道:“這個險值得冒,現在畢竟張大人還是能保我的,高拱未必會害我,徐大人那裡更不用說,現在內閣裡至少有兩個半人是能幫我的,皇上如果對我有惡意,萬事休提,如果皇上沒有惡意,甚至有善意,也就不會真的拿我開刀。或許皇上開不了開海禁這個口,我提出來,也等於解了皇上的憂。”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不過最壞的打算也得有,你上書前,必須先把逃走的路線安排好,還有人手什麼的都得到位,萬一皇上真的有意拿你開刀,還是趕緊跑路的好。”周鼎成道。
況且並沒有想逃走的事,不過這事也勸不動周鼎成,畢竟周鼎成在他身邊就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那是他的責任。
“好吧,這些事你去辦,我好好想想怎麼給皇上上這份奏摺。”
說幹就幹,晚上,況且就在燈下開始寫奏摺,他先打好腹稿,然後用工楷寫在紙上。
在奏摺裡,他列舉了目前朝廷所面臨的各種財政窘境,這些資料他在張居正府裡早就看到了,列舉起來容易的很,又列舉了每年全國租賦收入,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其實主要困境還是在於銀子短缺,銅也同樣不寬裕。能用作貨幣使用的金銀銅產量有限,只能靠海外輸入,所以只有開海禁才能紓解朝廷財政困境。
當然,他沒有主動請纓,要求擔任朝廷海外貿易的領頭人,若是這樣啟奏聖上,前提再對,也得被定罪。任何官位必須得皇上覺得你適合,封給你,才是正道,毛遂自薦,官位未到,只怕人頭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