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陳慕沙,就不可避免地想到況且,他就感覺很難著手走下一步的棋。
上午有多次他都差點讓人把況且抓到面前來,好好審訊一番,卻又總是在最後一刻止住了自己的怒氣。
難道傳聞是真的,況且跟那個人真有傳承關係?
有這種關係也不要緊,畢竟是多少代人的事了,可是況且是否忠於他,對朝廷是否有二心,這一點卻繞不過去。不查清這件事,他就沒法對況且開誠佈公,就不能對他寄予重望。
面對這張紙條,理智還是告訴他,這是最拙劣的誣陷手法,可是想到傳聞中的那些事,卻又總是讓他疑竇叢生。
要不然把他棄置閒散,讓他好好靜心研究理學去?
可是國師卻又堅定地認為除非大明不想開放海禁,否則況且就是決定這政策成與敗的關鍵。這政策關係到上億兩白銀的輸入,關係到朝廷的百年興衰,關係到民眾和大明的安危。
上億兩白銀啊,現在每年國庫的總收入才240萬兩左右,這可是將近國庫五十年的總收入,甚至可能不止上億兩,還要多上幾倍。
銀子不僅僅是財富,更是解決銀荒的關鍵,也是朝廷窮與富的標誌。
也許張先生說得對,這事跟況且沒有關係,只是那些反對他這項政策的集團和沿海勢力的瘋狂反撲?
這種解釋完全合情合理,在大殿上,大部分官員似乎都認可這種說法,可是他並不能完全認可,父皇傳給他的不僅僅是江山,還有種種秘聞。
先帝在況且還是一個秀才時就已經開始有所防範,現在他要委以此人重任,就得更加防範。
難啊!
皇上慨嘆一聲,把兩份報告和那些紙條收起來放在一個盒子裡。
此時,外面張鯨小聲稟告,說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已經把報告寫好送來了。
皇上答應一聲,張鯨輕手躡腳地走進來,跪在地上,雙手把報告呈上。
皇上粗略瀏覽一遍後,差點驚叫出聲,這些大內侍衛的意見是統一的,而且保證絕對沒有差錯,兇手只有一人。
一人,只有一人,就幹掉了他的錦衣衛的二百多人,還殺掉了他的錦衣衛的頭號人物。
這是何等的兇人。
他又在報告的後面,看到掌印太監跟大內侍衛的對話,幾個大內侍衛都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皇上這時才知道大內侍衛跟錦衣衛人員的天差地別,皇上只是普通人,對武術這片天地也是茫然無知。
如果只是一個人,這要如何去查?
皇上忽然笑了,刑部尚書可是自告奮勇要調查此案,好吧,朕倒要看看他如何能破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