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枕簟仍跪在地上,怯生生答道:“這是爺爺給我取的名字,說名字取得賤,人就好養活。”
“噢……”
趙洞庭輕輕點頭,心裡想著,看來那個拉二胡的老頭子應該有些文化。
諸如取得賤的名字這年代到處都是,有二狗、二蛋、狗娃、狗剩子之類的不勝列舉,枕簟這樣的名字當真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了。
他抬抬手示意曹枕簟起來,微笑問道:“你想見朕做什麼?”
曹枕簟支支吾吾卻是答不上來。
徐福興在旁邊道:“皇上,其實丫頭就是想看看您過得好不好。當初您對她的恩情,這丫頭始終都記在心裡不敢忘。”
趙洞庭笑意更濃,對曹枕簟道:“跟你和徐前輩在衡山腳下的義舉比起來,朕當初給你的那些銀兩又算得什麼。”
他當初不過是突發惻隱之心而已,說起來真和徐福興、曹枕簟這樣的單純善心沒得比。
曹枕簟似是鼓足勇氣,終於抬起頭,“民女能否再為皇上彈奏一曲?”
趙洞庭些微錯愕,自是不會拒絕。
曹枕簟低著腦袋向外面走去。
……
耿公子急匆匆回到耿家府邸。
耿諫壁作為當朝刑部左侍郎,也得以享受朝廷特別安排的府邸。雖然並不在最靠近皇宮的那些行列裡,但這已經是種殊榮。
這裡不出意外比內城、外城要靜謐許多。
青石鋪就的街道上除去巡夜的將士以外,便幾乎只有來去匆匆的馬車。
家家戶戶都是高門大院,門前如出一轍有一對兒石雕大獅子鎮宅。
耿公子帶著兩個隨從剛剛竄進家門的時候,正好撞見有個穿青袍,身形筆挺的人從裡面出來。
這人神色淡漠,只不知為何在和耿公子交錯而過的時候忽然深深瞧了眼耿公子,而且眼神中泛出些微揶揄之色。
這讓耿公子疑惑,心裡嘀咕,“這人誰啊?”
等他跑到家裡正堂屋裡,發現自己那位在家裡一言九鼎的爺爺竟然破天荒的這個時候還沒有睡覺。
耿諫壁近幾年身體狀況漸漸不如以前,便愈發注重養身,幾乎每天雷打不動地按時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