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淼撓著腦袋賠笑道:“我帶著家人來這裡尋親,卻又未曾找到我家那位親戚……”
說著些微猶豫了下,臉上露出悲慟之色,“我和娘子才剛剛生育有孩子,可我那娘子命薄,剛剛生下孩子便就……我帶著孩子從江陵府到這中興府,原本的奶孃也回家去了。途中只是請人餵養,這回剛剛來到中興府,卻是還沒來得去請。現在孩子正哭鬧個不止,我沒法,只能來街上看看能否找到奶孃了。唉……”
吳阿淼深深嘆息著,然後對更夫深深躬身又道:“敢問可知道這附近有哪家婦人剛剛生個孩兒,奶水充足的?眼下我舉目無親,勞煩兄臺多多相助了。事後,我必再有重謝。”
這傢伙演起戲來那也是自然得很,就差沒有聲淚俱下。
這讓得更夫的防備之色稍減,只又道:“真是如此?”
吳阿淼道:“若是兄臺不信,可以跟我去客棧看一看的。”
聽得這話,更夫臉上的懷疑之色終是徹底散去。
他稍微想了想,道:“在離這裡不遠有個何家,何家娘子生育完才數月,應是有奶水的。”
吳阿淼忙又道:“兄臺可能帶我前去?”
更夫也不知是看他“可憐”,還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將銀子收到兜裡,點頭答應了。
然後,便帶著吳阿淼向著那何家走去。
在路上,他還和吳阿淼說起何家娘子的事。
這何家娘子也是個苦命人,在懷有身孕的時候,丈夫被徵召入武,去平定鳳翔路之亂。一去,便沒能夠回來。
現在何家就剩他們孤兒寡母的。
更夫還說,若不是看在何家窮苦的份上,他還真不願意帶吳阿淼去敲何家娘子的門。
畢竟三更半夜敲寡婦門,這實在不是體面的事情。在這個年代,甚至可以是是情節相當嚴重的。
甚至,何家娘子會不會願意跟著吳阿淼去餵養他的孩子,他都不敢做包票。
吳阿淼聽著,只是在旁連連道謝。
如此兩人邊走邊說,過兩條街。
眼前是個房屋錯亂的街道,看起來頗為貧困。裡面住的顯然也不會是什麼富貴人家。
更夫也是住在這裡。
他邊感慨著何家人命苦,卻沒有帶吳阿淼直接去何家。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家裡。
哪怕有再多的理由,他也不敢自己去敲何家寡婦的門。
到家裡以後,他向自己的娘子說明原委。才讓自家娘子帶著吳阿淼去何家。
他家娘子本是不願答應,好在吳阿淼有些眼力勁,連忙又送上些許碎銀。這事,便就成了。
更夫的娘子帶著吳阿淼到何家,敲開了何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小娘子,吳阿淼剛見到她,便是有些微愣。
這自不是因為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