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子衣袍忽的些微鼓盪,復又平靜,“襄陽戰敗過後,我自作主張解散雁羽營。你遁入空門,瀧欲等人心懷恨意,或是隱世,或是到元朝等國求財求名,甘做鷹犬。我創下這藏劍閣坐鎮蜀中,不再過問國事。如今,鐵離斷重新為皇上效力,你來此,是想問我到底是何立場吧?”
“正是。”
無得和尚眼中難得的露出些許銳色,“當初雁羽營眾兄弟,或是隱世,或是為禍江湖,我都可以理解。但如瀧欲那般與大宋為敵,我卻不能坐視。我們生於大宋,縱是朝廷當初有負我等,我等也不該負如今之聖上。對瀧欲,我付出一臂讓他甘願退走,如今我來找你,卻也是想問問你,到底意欲何為!”
“呵呵。”
空蕩子忽然笑出聲來,“金剛啊金剛,你都是和尚,是高僧了,這性子,卻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啊!”
說著眼神突然變得深邃起來,“你認為我意欲何為?”
無得道:“左右逢源,明哲保身?”
空蕩子輕笑,“難道我在裡心中,是這樣的人?”
無得道:“但是你近來所為,只有如此才能解釋。”
空蕩子微微眯眼,“那我若是說我向蜀,你今日,是不是要殺我?你雖破極境,但已斷臂,能定然勝過我麼?”
無得幽幽道:“拼死總是可以。我不想老兄弟在最後走錯路,如此,還不如到黃泉下去作伴。”
“好個老兄弟!”
空蕩子哈哈大笑,鬍鬚飄蕩,“今日就為這句老兄弟,當痛飲。”
然後他出聲高喝,道:“諸位弟兄,都上來喝酒。”
樓下,有近十人飄然上閣。
這些人個個都修為通天,看氣息,已是到真武之境。
個個臉上本都古井無波,看到無得和尚以後,卻是又各自都露出激動複雜之色來。
有劍奴乍然出聲,“副營主!”
雁羽營副營主金剛。當初橫練功夫登峰造極,以此登真武,有金剛怒目之威。
雁羽營營主空千古,天資絕世,劍意無雙,堪稱劍意壓千古。
這兩人,正分別是現在的無得和尚和空蕩子。
而這些藏劍閣劍奴,自然也都是原雁羽營之人。只是雁羽營解散以後,他們沒有各自離去,而是跟在了空蕩子的身邊。
化作劍奴,苦修劍道,至今整整十年有餘。
論他們心境,自然個個都已經是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起漣漪之境,但現在看到無得,卻仍是難免激動。
曾經並肩作戰的日子,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忘懷的。
他們曾多少次生死與共過?
這樣的情意,說是蓋過親兄弟都並非不可能。
“擒龍、幻影、魔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