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微微嘆息道:“蜀中不想和朕交好,卻也不想和朕走得太過親近。”
文天祥忽然色變,“他們莫非真的要置天下大勢於不顧?”
他能和元軍周旋多年,又是有名的宋末三傑,自然不是沒有頭腦的人。還早在數年前,南宋小朝廷流離海外,岌岌可危時,蜀中便不見什麼動靜,那個時候,文天祥就已然是懷疑蜀中人生有異心了。而到去年,蜀中沒有任何人前來平南馳援,對勤王令視若不見,這更是讓他肯定心中猜想。
如今,趙洞庭的這番話,可謂是將他心中僅存的最後期望都湮滅掉。
這也讓得他心中陡然升起怒火。
要說愛國,宋朝中罕有將領能夠和文天祥相比。他自然看不得蜀中這樣的態度。
趙洞庭眯起眼睛,喃喃道:“是想偏居一隅,還是想待機而進,現在還難說得很啊……”
文天祥更是憤怒,“他們不過是大宋臣子而已,誰給他們的膽子?”
趙洞庭輕笑道:“這大宋,可不是人人都如軍機令您這樣忠君愛國的。”
文天祥沉默。
過幾秒,又忽道:“那秦寒……”
趙洞庭道:“先看看他如何說吧!若是真有什麼應敵之策,朕聽他的又有何妨?”
他這時卻是想起韻錦在平南時和他說的那首蘇東坡的詩。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且不管秦寒到底是何居心,只要他說的有用,先信他的又有什麼呢?
眼下,說到底元朝才是南宋的大敵。
再說了,趙洞庭心中何時又真正信任過秦寒?
如果秦寒真有什麼別的心思,那也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趙洞庭心裡只是死死的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有沒有秦寒,南宋都會和元朝打仗。而秦寒的計策,說不得可以為宋軍贏來大勝。
先贏元朝再說,其他的現在反正也想不清楚,預料不到,何必徒增煩惱?
文天祥也想明白什麼,道:“秦寒這人的頭腦,還是可用的。”
趙洞庭道:“朕不會再給他指揮權。”
完顏章和女真士卒的事,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他都仍是感覺心中陣陣悸動。
一整支軍隊啊,就因為秦寒,連一個活的都沒能留下。
而這個時候,秦寒也到了,侍衛帶著秦寒到殿外,稟報道:“稟皇上,秦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