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子送了他湛盧,瀧欲救了他的命,添香閣放了穎兒自由。他們的態度都已經擺出來了,再幫助趙洞庭收拾些路上的宵小,顯然就沒有必要讓趙洞庭知道了。而且瀧欲已經說過,在蜀中,他們破軍學宮當護趙洞庭的安危。
這是句客氣話,也是句威懾。
細思極恐,瀧欲這句話未免沒有破軍學宮在蜀中武力稱雄的意思在裡面。
如聽雨閣、綠林營,大概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只可惜時間緊迫,要不然,趙洞庭勢必是要去鬼谷學宮和破軍學宮看看的。領略領略這自春秋時代以來,便以文武驚豔世間的兩大學宮。
如此,過兩個多月。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清明將過,趙洞庭終於接近廣西南路地境,離廣西南路最西側的自杞已是不遠。
因為行蹤已經徹底暴露,他們沒有再從夔州路經過,而是走的夔州路和大理的邊境線,耽誤些許時間。
途徑之處都是偏僻的荒野之地,長時間在荒野中風殘露宿,也著實讓趙洞庭和穎兒等吃了不少苦頭。
這年頭的荒野可不像後世那麼安全,毒蟲猛獸多得很。稍有不慎,夜裡被大蟲叼走都說不定。
不過這終究是省去不少麻煩。
夔州路的元軍多駐紮在重慶,鞭長莫及,自是不可能派兵到大理邊界來。
而接近自杞以後,就得更加小心了。
自杞是苗族居住地,這個地方民風樸素,而且因為以前的南宋朝廷對這種少數民族居住地多有恩澤,是以心還是向著大宋朝廷的。天猛軍都指揮使劉勇便是苗族其中一支的領袖。但是,這個地方的百姓多是以打獵為生。山林間,到處都放著捕獵的匣子,挖了捕獵的陷阱。趙洞庭有兩次都差點跌到陷阱裡。
終到自杞時,君天放和韻錦在深山中向趙洞庭辭行。
到這裡,趙洞庭也算是安全了。
元軍大軍不可能殺過來,而小股軍隊,大概也不敢來觸苗族的黴頭。
趙洞庭沒有依依不捨,只是在臨分別時,他面朝著蜀中而坐,又讓韻錦給他撫了一曲滿江紅。
琴音瑟瑟,山風呼嘯。這夜,趙洞庭縱劍狂舞。
等到君天放和韻錦離開時,在山中一石壁上,留下趙洞庭的一串字。
蜀中若有稱王心,朕必取蜀中!
樂無償看到這句話,眼中閃掠過驚色,“皇上,蜀中有人想要稱王?”
趙洞庭微微搖頭,道:“有可能如此,但他們現在還不具備稱王的條件。如今天下想稱王的人多了去了,可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樂無償不解道:“為何?”
“因為他們不姓趙!”
南宋未亡,這個天下,名義上終究是趙家的天下。
這夜,深山中並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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