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淮城裡對支援燕雲與否持有很大分歧,不管是將士還是百姓。
一方認為不管是出於戰略考慮還是情感考慮,燕雲都不可失,若失,則燕北所有的精氣神會在同時消失。
另一方認為燕北並非是地域而是人文,人在則燕北在,若是因為一腔熱導致燕北無路可退,是對燕北所有人以及所有先人的詆辱。
但有一點他們是達成了共識的,那便是現在的戰局結果只取決於合道大物間的戰鬥。
神朝現在有哪些地方爆發了合道之戰呢?
神皇與冥帝在武陽,那裡還有好些位合道,不管是人族還是冥族,但神朝畢竟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即便強者數量稍有不足也不至於一敗塗地,更何況,當今神皇可是足以位列第一梯隊的強者。
道淵內的戰鬥剛開始沒多久,不管是從那個角度來看,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分出勝負。
噬魂閣主和竇驍童尚在崑崙,噬魂閣主的實力或許要比竇驍童稍弱一線,但竇驍童是以陣入的道,即便是以最強的殺陣對敵,也不存在短時間內拿下噬魂閣主的可能性,畢竟噬魂閣主最擅長的便是拖住敵人。
現在看來,唯一能解燕北之局的,便是處在順天的風神衛。
此時順天已經從神朝版圖消失了,護城大陣自毀的威力比想象中還要大,即便有子桑不壽和風神衛的壓制,它依然將方圓百里夷為了平地,順天城原在地更是被炸出了一個不知多深的黑洞,至少有數十條地下暗河和數千條暗渠被炸斷,斷裂的河水倒流,令得整個燕北南部都在輕微的震顫。
楊帆早已率軍退出數百里,此時的他也已經放棄了從順天過境的想法,根據探子來信,渤海通往燕北的數條路都被風揚炸斷,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借道冀州去紅淮,但蘇宇哲前些時候用鐵騎強行借道的行為已經引起冀州牧的警惕,現在高山營全軍都在邊界嚴陣以待,強闖並不明智。
“我們可能趕不到燕雲了,你有沒有想好怎麼和王爺解釋?”他看著遠方天空的戰場,轉過頭對蘇宇哲說道。
蘇宇哲在紅淮受得傷還沒好,此刻臉色青白交加,“我怎麼能想到那個小畜生在撤離順天后竟然轉瞬便去了紅淮,若不是他,光是風襲沙如何能攔得住我?”
楊帆搖了搖頭,並不和他爭論。
蘇宇哲似是覺得受到了輕視,大怒道:“若非是我的話,你帶兵從小路入境,早就被風揚那個小畜生給炸死了!”
楊帆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禱子桑先生能贏。”
蘇宇哲皺了皺眉,說道:“莫非你要將他們之間的勝負也怪到我頭上?”
楊帆搖了搖頭,認真道:“如果子桑先生不能贏,你會死的。”
蘇宇哲微怔,剛想發怒便想到了渤海王的鐵血手段。
做為局內人,他深知此局並非外界想的那般,渤海王在其中只是扮演一個棋子的角色,相反,他對於眼下的形勢堪稱居功厥偉,若是他們真的不能抵達燕雲,讓此局因此有缺的話,渤海王肯定不介意殺他祭旗。
想到這裡,蘇宇哲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然後也看向遠方,心想子桑先生你可千萬不能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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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肆虐的時候,真的是沒有云的,順天的上空往外擴張百里,便是如此,但令人奇怪的是,如果說沒有云的話,陽光應該會直接射到地面上才對,但場間竟然一絲光亮都沒有。就連光線,彷彿都被無窮無盡的風刃切碎了,天空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風神衛的身影不時從其中的某條空間裂縫中衝出,然後斬向子桑不壽。
隱風決終式,亂風葬仙。
子桑不壽站在狂風的中心點,三尺斷界域已被密密麻麻的風刃壓縮到不足一寸,若不是子桑不壽動用了移花接木,可能斷界域早就被戰開了。
饒是如此,他的形勢依然岌岌可危,只守不攻,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