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們的意思，當如何？”林飛沒有即刻做出判決，而是轉而看向在場九尊金仙。
除蔡北魚以外，八尊金仙面面相覷，皆不想趟渾水。
唯有蔡北魚輕嘆一聲，微瞌眼簾道：“舒子墨或許立了大功，做出了拯救鯤鵬與人類的決策。但毋庸置疑，他犯了眾怒。站在天尊這般位置，最好是賜他一死。”
“否則便要讓天尊揹負罵名，說你對他沒有懲罰，定然是默許認可了他的決策。不管他的功勞有多大，坐視六千多萬人類犧牲、甚至在能以死物換回一千八百萬條人命時都無動於衷，在道德層面上終究讓人難以接受。”
在許多人心中，說他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都不為過。
雖然都閉口不言，但誰也知道...鎮北城中軍心已經慌亂了。
舒子墨的作風過於冷血殘忍，誰知道接下來在他的指揮下，又會有多少被犧牲的炮灰？
“可有悲憤不甘？做出了最艱難的決定，或許拯救了人類與鯤鵬，卻要揹負天大的罪名？”林飛沒有讓舒子墨起身，自己卻蹲了下去，並未高高在上的俯瞰著他。
有趣的一幕，就在此刻發生了。
林飛這一蹲之下，場中再無一個敢站著的人。九大金仙都單膝跪了下去，將姿態放得比他低上一等。
“沒有。”舒子墨終於抬起了枯瘦滄桑的臉，咧嘴笑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會陷入如此兩難之境。在下為了最終的勝利，願意犧牲六千多萬同胞，包括我父親在內，又何惜我這賤命？”
“只是我...”他咬了咬牙，眼眶已經紅了，“後繼無人，暫不可死。”
一尊鯤鵬族金仙板著一張臉，冷笑道：“後繼無人？行，今天讓你找個女人留種，明天就去死行嗎？”
林飛淡淡睨了他一眼。
蔡北鵬剎那臉色一變，噤若寒蟬，低下了頭，不敢直視。
“舒子墨的意思是，他死後，我要在前方戰場迎戰。他雖然在城中廣招智囊團，但終究沒有能夠代替他總攬全域性的人，明白了嗎？”林飛沉聲道。
有的金仙面色不變，顯然並不意外。卻也有三尊金仙面露震驚之色，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舒子墨。
從招收智囊團那一刻起，他就將自己置之死地了嗎？此舉便是為了替自己培養接班人？！
“昭告全城。”林飛站起身來，讓九尊金仙面色一凜，等待著他的決策。
“舒子墨之舉，對錯未分。暫定戴罪之身，為鎮北城效力。至於如何處置，當待他日觀察，看我泱泱鎮北城，是否缺那九艘天仙道韻艦。”林飛的話音落下，九大金仙震動。
舒子墨更是熱淚盈眶，伏地痛哭，“咚咚”直磕響頭：“在下，叩謝天尊仙恩！”
林飛面無表情，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彷彿已經看到了他的死亡。
林飛心中明瞭。
無需任何人判決論罪，舒子墨早就把自己置之死地，從一開始就未想過還能活命。
他大可不必站在那個位置，接受寒起靈的誅心之策。但他依舊揹負了一切罵名，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起來吧，還有大事相商。將死之人，哪還有這麼多規矩？”林飛的話語過於直白，但舒子墨卻聽得極為舒坦，當即一抹眼淚站起身來，恢復了一貫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