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裡說的是眼線,不是勢力,就像是東林書院裡面也一樣會被法家佈局進眼線進去,很可能書院裡面的某個掃地的大爺,酒樓當中某個掃地的小二就是對法家忠心耿耿的堂主,絕對不代表法家就可以在這裡呼風喚雨了。不過就元昊目前這種和法家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態勢,法家每天都有兩次能知道他的位置,一旦眼線為內應,第二天就能有大量的高手殺過來!
不過元昊聽了林封謹接下來的說話以後,心中頓時咯噔一跳,忽然發覺自己還真是燈下黑,林封謹說出來的那三個字,還真的是法家的勢力沒可能進去的。
林封謹說出來的那三個字,赫然就是“東海賊。”
此時中原一方,全部都是將入侵的東海聯軍稱為東海賊,不過因為西戎根本就距離大海幾千裡,所以對他們的存在感極弱,元昊也是接觸過一些相關資訊,知道的東西肯定比普通的人多,但也是看了就幸災樂禍的丟在一邊,遇到事情的時候自然就不會有所考慮,但此時窮途末路,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眼前忽然多了一個很好的選擇。
卻聽林封謹繼續道:
“東海賊雖然說是賊,其實是海外六國的聯軍,這些人所謀乃大,現在佔據的廟島,濟島已經是建設得若城市一般了,上面的屋舍鱗次排列,熙熙攘攘,十分繁華,要去的話只要有錢,衣食住行都是齊備的,酒肆浴場裡面還有倭女,高麗姬服侍,還有別種風情的風呂熱桶,海魚刺身,雖然肯定比不得中原腹地的繁華,卻也絕對比西戎的窮鄉僻壤舒服得多。”
都巫兇聽了奇道:
“啊?有這種事?”
林封謹曬然一笑道:
“海外大島這濟島什麼的還算是小的了,有的島上甚至有延綿數千裡的高山,沃野千里,良田萬頃,面積至少是半個江南大小,依之立國也是尋常我的三叔足足走商三十年,他老人家發家的時候就是和洪澤浦的那一夥水賊水耗子搭上了線,用低價批入水耗子那群人的贓貨,高價販到北齊去賣,當中的油水豐厚得令人紅眼睛,結果東海賊一來,水耗子這幫人被夾在官府和東海賊中間受氣,自然是日子難過得很,後來一咬牙,索性從了賊,因為敢打敢殺,做掉了霞浦縣的巡檢做投名狀,因此在東海賊那裡混得很是不差。”
“我三叔依靠先前與水耗子的交情,便是搭上了這條線,知道我要來南邊,還特地囑咐了我兩句,法家那幫王八蛋就算是手眼通天,卻是能在東海賊裡面佈局眼線下來?那還要不要麵皮了?他們就算是有心思動我,可是要派遣人到孤懸海外三四百里外的大島上找我的麻煩,那也得他們過得來啊!法家這幫人裝得再好,也多半會露馬腳的,到時候茫茫大海里面把船一鑿,這幫人就統統下去餵魚吧!”
聽林封謹這麼一說,別人還好,偷聽的元昊立即就為之心中大動,元昊終究是人不是魚,他可以在水下面潛伏兩三天不假,但就像人在茅坑裡面也能呆一兩天啊,為什麼沒事不去茅坑裡面待著要去床上躺著,這裡面有一個舒不舒服的問題了,元昊幾十年頤使氣派,養尊處優的生活過慣了,是人不是魚,若不是被逼無奈,又怎麼能真的跑到水裡面待著?
同時,元昊比起都巫兇等人的見識和接觸的資訊都是何止強出百倍?一聽就知道林封謹說的絕對不是謊話,因為東海賊入侵中原諸國,搞得諸國焦頭爛額那是事實,無論海防如何鬆懈,但是東海賊能將鄰海的四國禍害成那樣,那就幾乎可以肯定成了大氣候,其手下的兵力至少也是幾萬人起來。
而要供應幾萬軍隊,背後至少是十倍的丁口才行,麾下有著幾十萬人的勢力,營造出來像林封謹所說的“廟島”“濟島”的繁華,那還真的不是在說謊了。而法家的理念就是依法治國,以刑正紀,行剛直之道,若是跑去與東海賊勾搭,那麼傳出去就要叫天下人笑掉大牙。
而自己若是能朝著林封謹所說的那什麼廟島,濟島上一躲,姑且不說法家能不能派人來,就算是派人來了,島嶼周圍都是環海,自己在住的時候選擇靠海的房子,一發覺有什麼不對的話便是往海里面一鑽,法家的人就只能乾瞪眼。
同時!法家是派人來殺自己的,不是派人來送死的,要能穩穩當當能做掉自己,至少他們要出動十來名高手外加七八個死士才行,這幫王八蛋既然沒辦法利用當地的官方力量,那自己就有很把握逃走,於是他們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等他們走到半路上,就像是林封謹所說的那樣,根本就不用自己親自動手,把船底一鑿,所有人都全部下去餵魚吧!
法家又有多少的高手,禁得住這樣一船一船死的??
聽了林封謹的說話,元昊甚至都有一種頓時腦洞大開,豁然開朗的舒爽感覺,頓時就覺得前途一片光明,忽然這時候元昊覺得眼前一黑,心跳氣喘,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是消耗過度,元氣虛虧,急忙收掉了水鏡之術,喘息了良久才妥當。
不過此時元昊的精氣神可以說都是與先前截然不同了,因為人最怕就是絕望,一旦有了希望,有了奔頭,知道自己咬咬牙就能撐到終點,那麼自然整個人的心態和鬥志都是明顯發生了改變。
至於元昊根本也就沒有考慮門路之類的問題,這還不簡單嗎?有現成的嚮導就在這裡,還需要什麼門路,跟著林封謹他們一道前去不就好了?同時,元昊也是考慮過自身安危的問題,並且他也早就佈下了伏筆,讓林封謹在西王母的神像面前用生辰八字起誓,一年內保證不得對元昊動手,一旦背誓,元昊自然就有辦法令林封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