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時,顧擔走下了山。
剛剛冒頭的太陽冷冰冰,泛著橙色,沒有溫度可言,卻也足以照耀萬物。
一夜時間凝結在枝頭草間的露水泛著瑩瑩的光澤,走過的時候,會在身上留下溼潤的痕跡。
夏朝一百三十六年,秋末。
又一個疲憊的魂靈,就此逝去。
沒有太多需要言說的地方,顧擔,已經有些習慣。
他昔年在夏朝所認識的最後一位後輩,在他的身旁,邁入那溫和的良夜之中。
顧擔來到了山下,卻是一怔。
只見先前綁著兩個毛驢的樹樁旁,已沒有了毛驢的身影,僅有一片血色交雜其間,皮毛散落。
既是出來遊玩,他並未全開感知,刻意壓制了自身的力量。
沒曾想,下來的時候,竟會見到如此一幕。
“哪個王八犢子做的?”
顧擔眉頭一挑。
敢吃我的驢?
當下,顧擔眼中神芒流轉,血炁感知也已開啟,神念恍如一張潑天巨網,以自身為中心開始蔓延而過。
以地上血跡的新鮮程度來說,兇手大概還沒有走多遠。
反正決計是逃不開他所能觀察到的範圍。
不多時,顧擔就已經找到了罪魁禍首。
一處不知名字的河流旁。
一隻剛剛飽餐一頓的龐然大物,懶洋洋的在河水中行走著。
青色的背脊寬厚而健碩,其身軀長達一丈有餘,壯碩的體格恍如一座小山在河水中沖刷,足以截斷水流。
其獨角參差,雙眸幌亮,雙蹄藍靛,恍如鋼槍。
“兕?”
找到罪魁禍首後,顧擔卻是一怔。
這玩意兒,不是吃素的麼?
在河邊生活的久了,也想嚐嚐野外沒有的城裡的‘城味兒’?
兕,形似犀牛,在這個時代,兕也被稱之為青牛。
當年墨丘所言的“虎兕出於柙”中的兕就是這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