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拉夫來了,有著千言萬語的修道院長博德,再見到這位少年男爵一時間完全不知說什麼好。
即便雷格拉夫還是畢恭畢敬的態度,現在看來這裡多了一份虛偽。
博德吩咐下屬全部離開,再邀請男爵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粗糙又斑駁的木桌擺著一隻陶盞,油燈正安靜燃燒著,為此空氣中也瀰漫淡淡的酥油氣息。
桌案擺著幾本羊皮紙書,陶盅灌油些許墨水,一根蘆葦杆充當筆隨意擺設,一旁還有一張乾淨的羊皮紙。
「你坐吧。」博德吩咐道,他自己也側坐於木椅。
雷格拉夫搬起小木凳直接坐在博德的面前,就是這樣的舉動好似咄咄逼人。
「papa,關於剛剛發生的鬧劇……」
「我都知道了。」繃著老臉的博德壓制住情緒:「過去從未有過這種情況。過去那些駐軍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對這裡的女人出手。而你……」
博德嘴上不說,情緒中的苛責溢於言表。
雷格拉夫無奈聳聳肩:「我的戰士狂野慣了,看到了漂亮的東西就想得到。」
「所以把那些女人佔有了?你們的舉措是一種惡行……你們本該虔誠,但是……」博德收住了語氣。
「所以我來了,此事我沒有約束好我的戰士,我有錯。」雷格拉夫態度表演得誠懇,他抬起頭眼神閃爍:「事情已經發生了,關鍵在於接下來怎麼辦。」
「我又能為你做什麼呢?你……是否已經有決定?」
「有。我的戰士都沒有婚配,我許可他們在夏農迎娶妻子,沒想到他們做得過分了。他們太過於著急,手段……也過於粗暴。」
「所以,你的態度是希望我出面,承認這一切都合規,而且希望我把婚禮都主持了?」博德已經是明知故問了。
「是的。papa,我的人會為一切負責。」
「唉!就這樣吧。」博德長出一口氣,心想事態若有如此結局,已經算是很好的找補。他緩緩站起身,「馬上就是萬聖節,如你所見我正在準備一場彌撒。」
「這場彌撒,你要去圖爾嗎?」
「這倒不必。聖誕節時,我會按照規定前往圖爾,其實也沒必要一定去。你是男爵,你在這裡做過的一切我都有責任把它記錄下來,然後呈報給圖爾大主教。」
「我懂。」雷格拉夫點點頭,「這是你的責任,我和我的人做過任何事情你都可如實記錄。我說過了,我會對我做過的任何事情負責。」
聽得,博德已經舒心許多。「我猜得出,你需要一場大型的婚禮。」
「正是。我希望快一些。」
「那就與萬聖節彌撒同時做吧。我們在做彌撒的時候同樣會做一場巡遊,屆時氣氛總是歡快的。雖然初冬進行婚禮非常罕見,既然你們已經做過這種事,就讓節日快樂沖淡遺憾吧。」
「謝謝。」雷格拉夫站起身,學著教士的樣子胸口劃上大十字,再微微鞠躬致意。
罷了,他大搖大擺離開修道院,再回到軍營裡,告訴兄弟們事情已經辦妥。
但軍營的整個風貌都變得。
軍營裡燈火通明,除了這裡點了大量篝火,浸泡了松油的大量火把也在燃燒。
一批被擄來的農奴女子並未被送走,或者說從現在開始她們已經有了丈夫。
雖說這群丹麥、羅斯乃至瑞典裔出身的戰士們都皈依天主,割捨掉北方的一系列傳統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