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一空,藥膏灑在了地上,緩緩抬頭看向居高而立的女人,目光深沉、嚴肅。
“你知道我沒跟你玩,你知道的。”
蘇靜若硬撐著一張冷漠的臉看他,想起那夜,他也是這個語調、這個表情,對她說:你知道我沒鬧,你知道的。
嘴唇輕顫,她要撐不下去了,那扇她奮力抵住的門快要被他撞開了,他快闖進來了。
蘇亦琛緩緩站起,低頭看著驚惶的女人,她本能的向後退了步,試圖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她表現的越堅強,他反而越心疼她,心疼的不知所措,心疼的感同身受。
她不是看不到,也不是感覺不到,可她需要面對的事情太多了,仇恨、罪惡、甚至是殘酷的報復,她的未來是腥風血雨,是別人無法救贖的靈魂,她是黑暗的、陷入泥沼的羽毛,甚至她潛意識裡並不想被任何人救贖,就讓她這麼墮落下去吧,墜進地獄裡。
蘇靜若狠下心,將最難聽的話甩在他身上。
挑起狐狸似得眼尾一挑,雙臂環住,下巴微微昂起,冷傲、譏誚,一個個冰冷的字元脫口而出:“蘇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譚小姐就要結婚了吧。現在你跟我求愛是什麼意思?女朋友?呵……”輕蔑的笑了笑,“多高尚聖潔的稱謂。你是讓我做你的小三?二奶?情婦?還是你蘇大少用錢圈養起來的肉臠?
其實按照你蘇大少的身價,隨便一個眼神都一堆女人撲向你的床,何必玩自家的女人。好歹在蘇家的族譜上我是你名義上的表妹,您這麼兔子吃窩邊草合適嗎?
還是說,你蘇大少玩重口味?”
眼神碰撞在一起,她故作淡定,他隱忍怒意。
蘇亦琛生氣了,因為她的話,他怒不可遏,不過這樣最好了,她寧可他恨她,也不要他愛上她。
蘇亦琛咬著後槽牙,臉色陰鷙可怕,逼近一步,問她:“你作賤完自己了?”
作賤?她抿了下唇,不動如山,卻依舊冷著一張臉,“不是我作賤自己,是你要逼我站在那個尷尬的位置上。”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給我點時間,我不會讓你尷尬的被人指責,你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蘇亦琛的配偶欄。”
“神經病!”蘇靜若徹底慌了,配偶欄,他要跟自己結婚嗎?
“我去上班了。”蘇靜若轉身要走,蘇亦琛一步攔住,“等下,我有話要說。”
她昂著頭,說吧。
蘇亦琛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剛剛暴躁的情緒平復些。
溫潤如玉的聲音,似掉落銀盤裡的珠子,清越、雋永。
蘇亦琛走近一步,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微垂著眼看著指腹下女人水潤的唇,慢慢的摩挲,目光柔和。
“以後,別這麼說自己。”勾起女人耳邊的碎髮,掖在耳後,輕聲細語的說:“心裡有氣,衝著我來,啊!”最後這一聲像在哄小孩子。
蘇靜若推開蘇亦琛,什麼也沒說,只倉惶的跑上樓梯。
蘇亦琛目送著她的背影,眼神複雜、深沉。
兩人先後離開別墅,乘車去蘇氏。
到了辦公室,蘇靜若想起忘記給喬文軒打電話了,她坐下後,拿出,撥通了喬文軒的號碼。
她需要確定一件事,喬文軒與徐涇之間存在著什麼關係,純粹利益,還是其他,或者說,當初喬文軒獲得父親的新人,徐涇有沒有涉足。
電話接通的那刻,傳來了喬文軒愉悅的聲音,“寶貝兒,早啊。”
蘇靜若厭惡的蹙眉,這喬文軒將小人得志詮釋的淋漓盡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