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河邊向主橋走去,一路上經過了住宅區、籃球場和江濱公園,曾經寧靜祥和的地方如今一個個都成了行屍走肉的橫行之地。為了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戰鬥,我們讓缺乏對屍經驗的林宇、小柔、唐巧儀和李沛然去解決路上遇到的零星喪屍。
林宇上手很快,雖然他一副吊白眼懶洋洋的,但是將鐵器尖端刺進死者腦袋的動作卻跟他剎車漂移一樣準確無誤。相比之下其餘三人就生手多了。
“你丫的到底會不會拿武器?鬆鬆垮垮地怎麼刺人?愣頭青也得有個限度……”刺蝟頭方斌不停地訓斥李沛然。據跟沛然同級的狗子說,他平常在學校就屬於孤僻一類,整天談論的話題只有遊戲跟二次元,體育課也不怎麼上,是個典型的家裡蹲。
只見方斌讓他再次提起武器面對行屍,自己則悄悄躲在背後。沛然用力地斜劈砍刀,但是由於瞄準的偏差,刀刃砍在了行屍的顴骨上,而且只砍入了一小段。死者馬上張開血盆大口,嗚咽著衝向他。
方斌完全沒有救他的意思,看到這一幕,我心頭一急,馬上跑過去拉開屍口下的沛然,接著用武器刺穿這隻緩行者的腦袋。
李沛然驚魂未定,坐在地上一陣恍惚。我則衝到方斌面前怒吼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他也抓起了我的衣領:“來!今早的賬我們一併算清!”
我們都摩拳擦掌,正要扭打起來,小玖喊道:“夠了!都給我住手!”
她來到方斌面前指著他:“我跟你說過什麼?你要敢再陷害夥伴就給我離開!”
他卻喃喃道:“我以為他能避開的,誰知道他愣著不動呢?”
“你說謊!明明就是故意的。”我衝了上去,小玖卻阻止道:“李晨,畢竟沒有人受傷,這件事就先這樣了,我們還要儘快趕到大醫院!”
“可是……”
小玖沒有同意我的申訴,命令大夥繼續向前走。
於是前進的隊伍瞬間分裂成兩排,我們沿著河邊走,方斌則獨自一人沿著林邊行走。
走著走著,小琳跑了上來跟我並肩而行。
“怎麼了?剛剛在對岸不是不理我了嗎?”我打趣道。
“誰理你了?”她哼了一聲,“是小玖老師讓我告訴你,她剛才的做法是考慮到方斌至少在之前的那段路上做了貢獻,而且接下來我們最需要的是戰鬥力,因此才留著他……”
我點了點頭,其實剛剛就一直在思考,與其讓他懷恨在心,分開後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不如將他放在眼皮下。小玖做得並沒有錯。
河邊的道路不久便接近盡頭了,主橋再次坐落在眼前,只不過這次是以另一面的姿態呈現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屏息靜氣,看著這個“熟悉”的場景無言以對。
一條長長的廢棄的車龍從斷橋處一直延伸至城市裡。車龍中夾雜著幾輛裝甲車,有的車車身佈滿了彈孔,有的車則被炸成一片焦糊,汙黑的血液像水彩一樣塗得到處都是,哪裡都有鎮壓喪屍留下的痕跡。
順著車龍,高聳的城市建築群映入了眼簾,市內著名的高塔塔尖仍直指天扉,交通指示燈則有的耷拉了下來,在半空中晃動,到處都是一副世界末日的光景,當然這是廢話了,現在就是世界末日。
這裡唯一讓人感到古怪的是,靜,靜得可怕,整座城市一片靜謐,偶爾幾隻烏鴉撲楞著臂膀降落在電線杆上也會發出莫大的聲音。
街道兩旁的商鋪都被洗劫一空了,玻璃窗被打爛,地上血跡斑斑。前方一個似乎是珠寶店的店鋪裡吊著一個女人,小腿上的肉都被喪屍啃光了。當我們經過時,那女人突然發了瘋似的掙扎起來,對著我們尖叫,景象十分瘮人。
我們靜靜地靠近車龍,打算物色一輛尚能啟動的車。看來看去,不遠處停著的一輛7座的商務車似乎合適。於是我們走過去,正想開啟門,一張臉突然出現在玻璃窗上,但這還不可怕,當我們還是決定要開啟門把死者幹掉時,後排的視窗突然“啪啪啪”冒出了十多個死者,它們一排排濁牙貼在了玻璃上,不停重複著撕咬,玻璃都被它們口中的膿液染黃了。
“不、不如我們開這輛怎樣?”狗子略帶興奮的聲音傳來。在他的指點下,我們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那臺吉普的結構跟駕駛過的貨車大同小異,帶著一個小貨箱,足夠裝下我們所有人,而且表面光潔如新,看上去十分結實。
我們並沒有猶豫太久就爬上了車。鑰匙還插在打火孔上,看來這輛車的主人走時十分匆忙。
林宇正要點火,突然,後方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從倒車鏡中,我瞥見了大量的死者正向這邊靠近。
“大家快趴下!”我知道現在點火實屬不智,因為還不清楚這車能不能打著呢。
所有人都俯下了身子。很快,貨車門板發出了“嘭嘭嘭……”撞擊的聲音,是那些喪屍行走時碰到貨車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