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不知在忙什麼,對這一片園地(指我的部落格)有些冷落。冷落是冷落,每日還會上來看看。
農夫耕種,視園田如子女,時時在意。身染病痛,雖不能力作,還會去田邊走走。
我曾作詩有句雲:“插秧春日計,收稻秋時猷。徒羨先生柳,欲扶耕者耬。”就是對田家春種秋收、閒靜自然生活的嚮往。為什麼會有這種嚮往呢?就是因為我對農事稍知一二,所以能體會到莊稼人對田地、對苗木的情感。這種嚮往是發自內心的麼?如若真讓我到田間耕作,我能堅持多久?我的回答:不得而知。這是我內心的矛盾,是天人交戰。再說田家,他真的就那麼快樂麼?不見得。田家有田家之樂,也有許多苦楚。
矛盾的我,苦樂交替的田家,都會有煩惱。
煩惱生,苦亦隨之來。
此之謂人生。
佛家對人生看的透徹,把人生之苦分了類,謂之“七苦”或者“八苦”。七苦是什麼呢?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八苦呢?就是在七苦後再加一個五陰熾盛苦。
下面,就我俗人的淺見,對人生八苦,仔細述說一番。
生苦。又可分為受胎之苦,種子之苦,增長之苦,出胎之苦。
如果把人生劃分成成孕、出產、成長、衰老、死亡等階段,那麼,生苦是在成孕到呱呱墜地這一段。
首先須知,佛家的“生”苦,並非“漫漫人生”之“生”,而是“出生”之“生”、或“生產”之“生”。
其次,在我看來,此處所謂之“苦”,只是佛家一廂情願的苦。實際上,此苦算不上是苦。為什麼這麼說呢?古人謂人之成人,乃“父精母血”所成。母體受孕,所苦者,在母,而不在嬰。
母體受胎之後,母親須受妊娠反應之苦,受行動不便之苦,受臨產腹痛之苦,受出胎之苦……“生”之種種苦楚,皆在母身。佛家之謂生苦,言嬰不言母,愚以為,有本末倒置之嫌。
第三,佛家對於生苦的理解,似乎全是按成人的臆猜得出的。佛家所謂的出產之前在母腹中的煎熬,均難成理。
另出胎之苦,或許會有。但是,嬰孩落草,尚屬懵懂,即便有苦,亦難深解,難形之於體,亦不銘之於心。用這種沒有記憶、感知模糊不清的“生苦”,來說明人生即苦海,其力度稍嫌薄弱。
故曰生苦,似可略而不計。
老苦。佛家謂此苦有二:一者增長;二者滅壞。
生苦之中,也有“增長”一說,是說受胎之後在母體內的成長過程。老苦之中,所云增長,其實是衰老的過程。此所謂增長之苦,是指精力漸衰、容華不再、行動不便的苦楚,此苦是與青壯時的對比而產生的。其實是一個自然的過程,故而,若只是對比而覺此苦,亦自尋煩惱。
所謂“滅壞”,和增長相去不遠,即“盛去衰來,精神耗減,其命日促,漸至朽壞”,可不論。
病苦。此苦佛家分之甚當。謂之身病、謂之心病。
佛家對病苦分之雖當,然論之不確。佛家之論身病、心病,將二者生生割離,似乎看不出二者的聯絡。病有從身而起,行之於心者;亦有自心而發,禍及於身者。凡俗之軀,身心相關,故而未有身心兩不相干之理。
病苦為人生一大苦。小病小痛,人且不能受,況不治之惡疾乎?生不能,死不得,日日煎熬,身心俱痛,是苦實實難耐!
所謂心病,佛家謂之苦惱、悲哀,乃事情不順所由。此或可謂之小苦。
死苦。所謂死苦,佛家別之為病死和橫死。
病死之苦,在於死前的身體疼痛,在於死前的精神恐懼。此自然死亡。
橫死指水火、刀兵、馬踏、車傷、懸樑、服毒等,所謂“熱血煎心”之苦。此非正常死亡。
死之可謂苦,一則在面對死亡的態度,二則在死亡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