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原本璀璨星空莫名轉變成了深沉的灰暗。
周圍一切都是灰撲撲的,彷彿失去所有顏色。
漫步走在這戰場般的地方,夏爾東張西望。
他感覺他在做夢,但好像又不是夢。
周遭與甦醒時所見場面完全不同。
插在死人堆中的殘破戰旗,隨莫名而來的微風微微飄蕩。
三兩堆積著的屍體,眼睛睜大互相瞪視。
屍體堆當中,有的喉嚨被割開,仍舊向外流淌著黑色血液。
有的胸口插著暗淡的木質長矛,一雙發黑的髒手怎麼向外拔也拔不出去。
有的缺胳膊少腿,正抱著掉落在旁邊的斷肢痛苦哀嚎。
有的乾脆腦袋搬家,無頭屍體“茫然四顧”,而屍堆中的腦袋則眼珠子亂動。
在夏爾路過時,它們都恍如未聞,用一種類似蚊蠅嗡嗡的竊竊聲響語調急促地嘟嘟囔囔。
“該死的北方人,他們把我眼睛踩碎了!”
……
“這血為啥是黑色的?為啥是黑色的?這心好像也是黑色的?真奇怪……”
……
“腦袋呢?我腦袋跑哪去了?”一顆斷頭注視著不遠處茫然坐在地面的無頭屍體,神色慌張。
……
“死人的世界?”
對於這裡,夏爾最終得出這種結論。
回想之前情況,離開君臨第一天,趕路時安營紮寨,他開始研究手心那特殊圖案,結果一不小心似乎睡了過去。
然後再醒來,眼前一切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他變成了一個散發著淡淡金色熒光之人,而那神奇權杖也不知不覺握在手中。
看了眼手心,光潔白皙,什麼都沒有。反而額頭處似乎有些異常,他抬手撫摸著,卻沒什麼發現。
這地方也沒有鏡子之類的,以至於夏爾沒辦法看清他此時真正模樣。
夜晚營地寂靜,他看到一位位士兵熟睡在各自營帳當中呼嚕震天響,他看到一個個值班崗哨在崗位上忍不住打瞌睡,他還看到史塔克夜不能寐翻來覆去的模樣,時不時還喃喃自語幾句——平時可見不到北境公爵這種情形。
這種狀態下,原本應該是堅韌無比的營帳,此時完全阻擋不住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