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日子倒是十分平靜,陸續有人承寵,也陸續有人失寵。天子李恕似乎是個不太長情的人,從沒有連著召哪個妃子超過三日。
所以謝善被徹底忘到腦後也是正常的.......吧?
謝善當日找周茯苓繡香囊的前情也被明月知曉了,原來是花園撿到手帕後,天子讓她再繡一個香囊,只是第二日天子就因淋雨發起了高燒,才叫謝善有了找周茯苓補救的機會。
現在李恕病好了,可也徹底忘了這件事,只有謝善還有些患得患失。
再提起這件事時,周茯苓放下了給肖充媛繡的小虎頭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她往後並不能再因為這件事承寵......”
肖充媛看了眼周茯苓的手藝,讚一句“真好看”,隨後才道:“她那個帕子,還有別人知道是你繡的嗎?”
周茯苓想了想,道:“當日是有好幾個秀女看見的,只是記不太清了,也不知她們有沒有冊封。”
謝善這件事是任賢妃給的人情,所以方初夏幾人才會知道,仔細想想,別人恐怕是不知道謝善承寵的緣由的。畢竟有關天子的事新人們都不太清楚,就連病了也是等皇后通知侍疾才知道的。
既然周茯苓不打算說穿,明月幾人自然也不會去說。
這邊子魚端了一盤糕點進來。
方初夏下意識眯著眼看了看,笑道:“好精緻啊,子魚的手竟然這麼巧。”
明月笑道:“可不是子魚的手藝,是爾雅姑娘的。”
說來也奇怪,爾雅日日都來長春宮,晚間再回太康宮,風雨無阻,面上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可又偏偏對肖充媛的事十分上心,什麼點心了、茶水了,每次都要親自過問。
肖充媛看著圍坐的三個年輕姑娘,垂目嘆息道:“她是這樣的性子。”
見肖充媛語調忽有沉悶,方初夏便不再談這件事。
幾人又說了些近日宮內的事,例如方初夏勉強算是得寵,隔三差五總會被召去明德宮。
天子李恕只會親自往皇后、任賢妃和肖充媛處,其餘人侍寢一概是被召去明德宮,且不讓后妃留宿。
外面忽有人講話,子魚便出去了一趟,回來帶上了周茯苓的侍女柳柳,那侍女向裡面幾人行禮問安,道:
“才人,陛下今夜有召。”
周茯苓要回去準備,肖充媛便道:“那我就不多留你了,且去吧。”
方初夏順勢一起請辭。
李恕並不偏愛任何人,除了固定的皇后和任賢妃,陸陸續續將所有新人都見了個遍,不說方初夏,就連周茯苓也見了好幾回,唯獨明月這兒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外面早有風言風語,說得了太后親賜的才人位有什麼用,還不是要被後來人趕上。
明月強撐著笑,也告辭了。要說她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她幼承庭訓,後入璇璣詩社,也是有些才名在外的,怎麼都想不到會有今日處境。
身後肖充媛有意開口,卻終不曾叫住明月。